因為那個奇怪的男人打來的奇怪的電話,擾的陸南歌近幾天都心神不寧,可顧懷瑾又一直在公司,她給他打電話,在聽到他略帶疲憊的聲音後又不忍心拿這種事來叨擾他。
思來想去,她還是決定去見見那個男人。
沈亦早早的就在陵園等著陸南歌了,他拄著一根拐杖,嘴角牽起篤定而自信的微笑,隻是眼底的偏執癲狂快要將他吞噬。
陸南歌遠遠的掃了眼沈亦的背影,覺得他莫名的有些熟悉,她慢慢的走到他身後,不確定的問道:“我們……是不是以前認識?”
沈亦拖著左腿,拄著拐杖,有點艱難的轉身,他垂眸深深的看著陸南歌,眼睛黑的發亮,嘴角的弧度不斷的上揚,“不僅認識,我們……”他頓了頓,“更是戀人!”
陸南歌下意識地反駁道:“不可能!我和懷瑾結婚七年了!”
“嗬!”沈亦輕蔑地冷哼一聲,“顧懷瑾?你真的相信他說的話?”
“我——”
不給陸南歌說話的機會,他繼續說道:“他現在所有的溫柔都隻是掩蓋他的虛偽。”
沈亦朝陸南歌走近一步,陸南歌就緊張的退後一步。
“就這麼怕我?”沈亦眼底翻湧的癲狂愈演愈烈,他猛得大笑起來,“哈哈哈,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心愛的顧懷瑾有多狠!”
說著,他拚命地捶了捶自己沒有知覺的左腿,“看到沒有,這就是顧懷瑾的傑作!我一切都沒了,蹇叔死了,公司沒了,連你……也被他搶走了!”
沈亦的音量陡然拔高,指著身後的一塊石碑,“你知道自己的父母和哥哥是怎麼死的嗎?都是因為他!”
看著處於癲狂邊緣的沈亦,陸南歌的頭突然變得特別疼,破碎的記憶不斷的衝撞著她的腦子,她捂著耳朵,顫抖著身子痛苦的說著:“不要再說了!求求你,不要再說了!”
沈亦不為所動,或者說,他已經進入了自己的世界,粹了毒的話不斷的從他嘴裏吐出來,“他喜歡了許清芷十年,跟你結婚七年有什麼用,還不是最後為了她跟你離婚了?”
“不要……不要再說了……”陸南歌的腦子快要炸裂了,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她痛苦的搖著頭,連連往後退,直到……
“啊——”她退無可退,一腳踩空,整個人往後倒去,她這才意識自己的身後是高高的石階。
沈亦看到這一幕絲毫不驚慌,他的臉上反而露出了解脫的笑容,他說:“南南,別怕,我陪著你一起死。”
話音未落,他就扔掉了手中的拐杖,閉著眼縱身一躍。
“南歌——”在陸南歌整個人陷入黑暗前,她仿佛聽到了顧懷瑾緊張害怕的聲音。
……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太過偏愛陸南歌,從那麼高的石階上跌下來,沈亦死了,她竟然還沒死。
但陸南歌卻覺得生不如死,她的眼睛看不見了,下半身也像是被放在冰窖裏冷藏了許久,僵的不能動。
顧懷瑾在接到林嫂電話,說陸南歌獨自一人偷偷的出去時,整個人惴惴不安,眉梢瘋狂的跳動,總有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他跟著偷偷裝在陸南歌手機上的GPS找到了她,可當他匆匆趕到時,卻隻看到讓他心驚肉跳的畫麵。
那一瞬間,他的腦子裏閃過無數的可能,他甚至想到了,如果陸南歌死了,他就陪著她一起。
但幸運的是,陸南歌活下來了。
……
“南歌……”顧懷瑾看著靠著枕頭,臉麵向窗戶的陸南歌輕輕地喚了一聲。
陸南歌隻是枯坐著,沒有絲毫的回應,像是沒聽到。
顧懷瑾緩緩地走到床邊,替陸南歌掖了掖被角,輕聲說:“醫生說,要多注意休息。”那聲音溫柔的能滴出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