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韻軒這番話兒,對蕭可來說,雖然滑稽至極,莫大侮辱,但又百口莫辯。也許是家庭環境的影響,打小到大,蕭可最見不得人誤會他坑蒙拐騙,謀奪錢物,此刻雖滿腔怒火,但也能咬著兒忍著兒。
此時此刻,在眾人眼裏,蕭可儼然已成了過街老鼠,眾矢之的,一個為謀家產,處心積慮,不折手段的卑鄙小人。但他捫心自問,打從進歐陽家的那一刻起,事事如履薄冰,本本分分,不曾對家產有絲毫的歪門邪念,日常開銷皆是自己辛辛苦苦上班的薪水,並未占歐陽家一分一毫,不料自己處處為歐陽家著想,不僅沒能換來家人肯定,反而落得如此下場。
這會兒,種種眼神如狂風暴雨一般洶湧襲來,有鄙視,有不屑,有嘲諷,有奚落,……,應有盡有,無所不有,蕭可的心就如刀割劍戮般兒疼痛,恨不得挖個洞穿進取,永不見人。
蕭可無奈道:“我蕭可發誓,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你們家一分錢,更沒想到爸爸……。”話未說盡,歐陽韻軒已怒吼道:“你這種無恥小人,沒有資格叫他爸爸,他也不是你爸爸,永遠都不是,事到如今,你還敢狡辯,不圖錢你來我們歐陽家做什麼,難道是為了報恩嗎?你要還是個男人,就敢作敢當,我歐陽韻軒這輩子最瞧不起的就是你這種人阿諛奉承,好吃軟飯的人。”
蕭可咬著牙兒道:“不論你怎麼想,我蕭可問心無愧。”歐陽韻軒又冷笑道:“我見過不要臉的,但從未見過像你這麼厚顏無恥的,你現在已是艾豪的董事長,遺囑的繼承人,還敢堂而皇之的說自己問心無愧?”蕭可無言以對,隻能沉默不語。
歐陽韻軒又叫囂道:“姓蕭的,識相的就把遺產交出來,立刻從這裏滾出去,從今往後,我們歐陽家跟你沒有半點關係,更不許你再踏進我們家半步。”
歐陽韻軒的一言一語,就像一把刀,深深的捅進蕭可的心髒,痛心欲絕,他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竟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掃地出門,顏麵無存,狼狽不堪。
蕭可強忍住心中的怒氣,淡淡道:“歐陽小姐,我告兒你,你們家的東西我一點兒稀罕,你隨時都可以拿走。”話聲一落,便奪門而出。
蕭可怒發衝冠奔出艾豪,一路狂奔亂竄,卻不知身往何處,隻圖立刻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不經意間兒,蕭可竟來到了醫院門口,不覺暗暗苦笑,垂頭喪氣的往歐陽灝天的病趕來,病榻之前兒,蕭可呆若木雞,長籲短歎,不知所措,暗暗心道:“爸爸,原來這一切你都安排好啦,每一句話都切中要害,暗藏玄機,無形之中已把我牢牢套在裏麵,動彈不得,抽身不能。”
沒一會兒,蕭可細細一想,又感動不已:“不想爸爸對自己如此信任,竟然把艾豪托付自己,可一想如今這般慘淡局麵,又痛心欲絕,到底該何去何從?一走了之,不僅辜負了爸爸對自己的一番栽培和信任,更背棄了當年的承諾和誓言;堅持到底,自己已被掃地出門,已如過街老鼠,顏麵盡失,威言掃地,又何以服眾。”越想越是底,心亂如麻,頭痛欲裂。
這會兒,叔侄倆兒還在暗暗抱怨歐陽灝天心存不公,偏心偏執,過了半響兒,歐陽灝威又惺惺作態道:“閨女呀,三叔瞧小可這孩子挺老實的,不像你說的那種城府之人。”歐陽韻軒急道:“老實?三叔,請你不要被他那謙卑恭敬的外表給蒙騙了,你不知道他有多卑鄙多無恥。”
歐陽灝威又道:“你也不要把話說這麼太難聽,怎麼說他也是你老公嘛。”歐陽韻軒急道:“我們之間本來沒有任何感情,這麼不要臉的人也不配做我老公,我立馬跟他離婚。”歐陽灝威道:“閨女呀,不是三叔小瞧你,你畢竟太年輕啦,倘若小可真的不肯把遺產交出來,你又能把他怎樣呀?”歐陽韻軒斬釘截鐵道:“他敢不交,那就法庭上見。”一聽這話,歐陽灝威不由暗暗切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