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奶奶話裏有話,綿裏藏針,歐陽韻軒又氣又恨,狠狠道:“鬼才協助他,從今往後,我不想再看見這個人,有多遠滾多遠。”說著兒,便衝上樓去。歐陽老太又急道:“這丫頭兒,可能是他爸爸病了,腦子犯糊塗,淨說些兒不著調的話兒,孫子兒你千萬別介意,過兩天我讓她給你道歉。”
奶奶如此苦口婆心,語重心長,蕭可亦不好駁她老人家麵子,淡淡道:“奶奶,您放心,我能理解,可能以後就會習慣了。”話聲一落,突然隻聽從歐陽韻軒的閨房之內轉來陣陣霹靂嘩啦,翻箱倒櫃的巨響兒,祖孫倆兒不由麵麵相覷,會意這位千金小姐正憤憤不平,摔打東西發泄心中的怨氣。
歐陽老太不住唉聲歎氣,有氣無力的癱在沙發上,蕭可亦默默不言,心如刀割。沒一會兒,就在倆人無可奈何,不知所措之際,又瞧歐陽韻軒懷裏攏著一堆衣服,衝至走廊邊上,喊道:“姓蕭的,你不要臉,不肯走是吧?好,我讓你呆兒,我讓你住兒,……”說著兒,歐陽韻軒雙手一甩,一件件衣服便從樓上飛落而來,豪華奢侈的客人頓時一片狼藉,仿佛垃圾站一般。
歐陽老太又厲色吼道:“韻軒,你這是幹什麼?太過分了,你要還當我是奶奶,立即住手趕緊給小可道歉。”歐陽韻軒見奶奶火了,不敢再鬧,又氣衝衝的跑進屋去。
蕭可平生豈受過如此大辱,心如刀割,痛心欲絕,但還是咬著牙,強忍住心中的怒氣,徐徐道:“奶奶,一會兒我還得去見個重要客戶,就先走啦!”說著兒,便奪門而去,歐陽老太欲待挽留,又不知該說些什麼,隻能任由他去。
此時此刻,蕭可亦不知要去哪裏,隻能獨自一人在這兒繁華的都市裏遊蕩兒,心亂如麻,萬般沉重,胸口似有塊大石頭兒壓得快喘不過氣來。就在蕭可無奈迷茫之際,隻聽手機突然響了,猜想定時奶奶打來,徐徐拿來一瞧,原來是淩心雅的電話。
蕭可順手一接,還沒張嘴兒,隻聽淩心雅猴急道:“老地方見,給你二十分鍾的時間,要敢放我鴿子你後果自負。”話聲一落,便掛電話。
自從咖啡屋一別,淩心雅每每空閑,便約蕭可出來與之切磋球技,但蕭可實在太忙,往往推脫,忙裏偷閑也就赴了兩次約兒,不想這一電話來得正及時,此刻,蕭可心情鬱悶,求之不得,正好發泄一番,一掛電話,便欣然向往。
一瞧蕭可果然來啦,淩心雅興奮道:“我以為你又放我鴿子呢!”蕭可玩笑道:“放你這麼個大美女鴿子,不是犯罪嘛,豈非是我輩俊男所為?”淩心雅樂道:“一張嘴就不正經,我要是你媽呀,可得去跳海啦!”蕭可喃喃道:“要有我這麼個能說會道的兒子,你還是偷著樂吧!”淩心雅打趣道:“遇著你,隻怕這輩子不敢再作娘啦!”蕭可喃喃道:“今兒我就要瞧瞧你的球技有沒有你的嘴兒上功夫厲害兒。”淩心雅亦不甘示弱,狠狠道:“那就拭目以待吧!”說著,倆人誰也不肯讓誰,竭力搏殺。
此刻,蕭可心中的鬱悶與委屈,不平與憤怒便如黃河決堤般兒迸射而出,一發不可收拾,這種發泄固然是徹底的,痛快的,瘋狂的,但也是可怕的,獸性的,失去理性的。
這會兒,淩心雅已癱軟在地上,動彈不得,可是,蕭可依然還像隻野獸一般兒不停地的廝殺戰鬥,一旁的淩心雅從未見過這般兒瘋狂的男人,她的心似乎被某種東西觸動了,眼前這個男人一定受了什麼刺激,方這般凶野宣泄,生命有其極限,再凶悍的野獸也疲憊之時,更何況蕭可不是野獸,是人,是一個有血有肉,有理想有感情的人。
此刻,蕭可亦癱在地上,嘴裏不住哈哈大笑道:“痛快,真他媽的痛快!”淩心雅道:“你女朋友是不是跟人跑啦,怎麼跟瘋了似的。”過了半響,蕭可有氣無力地喃喃道:“要真是我女朋友就好了,可惜什麼都不是。”
蕭可是無辜的,他隻是歐陽韻軒與林好悲劇愛情的殉葬品,他什麼都不是,什麼都沒有,沒有女朋友,也沒有老婆,還是孑然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