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韻軒一直呆呆地坐著,深知爸爸這是話中有話,但隻能咬著牙,裝聾作啞,視若罔聞。
“韻軒,爸爸突然有些餓啦,趕緊回去給爸爸準備好吃的。”正說著兒,歐陽灝天又不動聲色道。
這時,歐陽韻軒望著牆上的掛鍾,愕然萬分,爸爸這是怎麼啦,方才不是剛吃過東西嗎,怎麼這會兒又餓啦?一思一想,頓時恍然大悟,臉色微變,爸爸這是有意支開自己好質問蕭可,歐陽韻軒又左右為難,無可奈何道:“爸兒,那我先回去啦,您大病初愈一定要好好保重身體,多少榮華富貴都是過眼雲煙而已,您是我們歐陽家的天兒,要再急出個兒好歹來兒,我們家就永無寧日啦!”說著兒,又一臉憂慮道:“你好好照顧爸爸,他身體還沒痊愈,你一定要讓他舒舒服服的,不能有絲毫的不順心兒,記住了嗎?”說著兒,又含情脈脈地凝視倆人,然後憂心而去。
此刻,蕭可隻覺歐陽韻軒話中有話,但依然一頭霧水,不知所以,一種不好的預感隱隱湧上心間兒。
歐陽灝天又不由喃喃道:“這丫頭兒沒事兒就是喜歡瞎操心,我都這把年紀啦,難道還不懂得照顧自己?”蕭可平靜道:“韻軒也是關心您嘛。”歐陽灝天道:“小可呀,韻軒進公司也有些日子啦,你覺得她能力怎麼樣?”蕭可稍稍遲疑,又朗朗道:“韻軒可是國外頂尖大學畢業的MBA,能力自然不在話下兒,隻是她剛回國兒,對公司的情況還不甚了解,我堅信從有一天,她一定能獨當一麵,絕不會讓您失望。”歐陽灝天不動聲色,又半開玩笑道:“這丫頭兒要真能獨當一麵啦,那你不是得下崗啦?”
蕭可又朗朗笑道:“求之不得呢,那我就算名正言順地吃軟飯啦!”說著,倆人又不由嗬嗬一笑,歐陽灝天又沉吟道:“韻軒要執掌艾豪,隻怕還嫩了點兒。”蕭可又笑道:“虎父無犬女兒,我們應該相信她。”
這時,歐陽灝天又深深吸口氣兒,淡淡道:“一提到公司,我突然想起一件很滑稽的的事來,今天看了報紙,上麵說我們艾豪準備把綠柳山莊那塊地兒給轉出去兒,我一看就知道這些兒媒體在胡說八道,信口開河,可兒你說是不是?那麼好的一塊兒地,價值連城,難道我們艾豪瘋了嗎,幹嘛要把它賣掉?難道他們不知道,當初我歐陽灝天了這塊地兒已經傾盡了公司之力,這樣做我們不是血本無歸,自尋死路嗎?”
此刻,蕭可方枉然大悟,明白這大小姐兒話中之意兒,原來她早就知道爸爸準備質問此事兒,所以才說那些兒話來暗示自己,不要違背爸爸的意願,一時之間兒,蕭可腦子一片空白兒,冷汗直冒,手足失措。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不知幾時,蕭可深深吸了口氣,低吟道:“爸爸,對不起兒,公司現在的形勢非常嚴峻,我也實在沒有辦法,才不得不這樣做。”
此刻,蕭可就像一個做了錯事的小孩兒,正在默默地等待大人的聆訓與懲罰,坦白之後就是沉默,死一般兒的沉默,死一般的寂靜,仿佛空氣凝結,呼吸已經停止,蕭可隻能咬著牙兒,低著頭兒,苦苦地支撐身體,這種等待,這種沉默比死還痛苦,必死還難受。
這會兒,亦不知過了多久,歐陽灝天終於打破了這煎熬的沉默,窒息的寂靜,沉吟道:“可能是爸爸離開公司太久啦,對公司的情況已經不了解,但那塊地兒是爸爸一生的夢,也是艾豪未來的希望,我不想就這樣拱手讓人,就看在爸爸的麵子上,先緩一緩兒!”過了半響兒,蕭可又痛苦道:“爸爸,我能理解您的心情,隻怪我無能,把公司弄成今天這個樣子,但事已至此,我也隻能舍車保帥,壯誌斷腕,否則,艾豪真的很危險。”歐陽灝天哀聲道:“難道就不能跟銀行貸款嗎?”蕭可道:“上次危機我們跟銀行的借貸都還沒還上,他們怎麼可能還會借錢給我們。”
歐陽灝天又沉吟道:“就聽爸爸的,先緩一緩,我相信天無絕人之路。”雖說語氣平和,但卻是斬釘截鐵,不容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