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可又斬釘截鐵道:“但請你們自動辭去現在的職務,我會安排你們到艾豪下屬的物業公司上班,隻要我還活著,就絕不允許你們再染指艾豪總部,為所欲為。”歐陽禮軒怒道:“你憑什麼這麼做?”蕭可道:“憑我現在還是艾豪的董事長,憑你們挪用巨額公款的鐵據。”歐陽灝威父子倆都快被氣炸啦,歐陽灝威道:“你果然狠辣。”蕭可喃喃道:“我身不由己,我也不想養虎為患,韻軒她們太嫩,太單純兒,毫無城府心機,不知你們父子倆人麵獸心,狼心狗肺,根本鬥不過你們,爸爸年已老邁兒,哪天我要不在啦,她們姐妹倆豈不成了砧板上之肉,任人宰割,三叔兒,您說是不是?”
歐陽灝威不由仰天長歎道:“好,好,好,果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你洞悉人性,城府堅忍,深謀遠慮,今天讓我大開眼界,我平生從未服過人,今天我是心服口服,自愧不如,我想就連大哥也是望塵莫及。”蕭可痛苦道:“我很無奈,如果可以的話兒,我希望我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不做,我打心眼裏希望一家人能和和美美,團團圓圓,但樹欲靜而風不止,你們父子倆兒死不悔改,苦苦相逼,我一忍再忍,別無選擇。”
歐陽灝威突然徐徐道:“你能告訴我,你父母是做什麼的嗎?”蕭可淡淡道:“他們都是農民,普普通通的農民,大字不識幾個兒,但他們打小就教育我,做人一定要知恩圖報,決不能忘恩負義,以怨報德。”歐陽禮軒惱羞成怒道:“姓蕭的,我奉勸你見好就收,別忘啦,狗急也會跳牆兒,我們要活不了,你今天也別想離開這裏,大不了同歸於盡。
蕭可不屑道:“你們父子倆兒還想殺人滅口?一個養尊處優,一個垂暮之年,是不是有點兒自不量力,自取其辱啦?”說著,兩眼死死地盯著歐陽禮軒,冷酷無情,炯炯有神,如同野獸一般兒。
歐陽禮軒頓時不寒而栗,麵容失色,大半天說不出話來,歐陽灝威厲色道:“禮軒不得胡來,就算一敗塗地也不能失了風度。”話聲一落,又不覺仰天長歎,狠狠拽著歐陽禮軒的手絕望離去。
這會兒,蕭可絲毫沒有半點兒勝利的快感,隻覺心如刀割,身心交瘁,疲憊不已,沒一會兒,又深深吸了口氣兒,亦徐徐離去。
一進辦公室,蕭可隻覺天昏地暗,頭痛欲裂,隻能躺在座椅之上呆呆出神。
“董事長,這裏有一份非常重要的文件需要您簽一下字。”不知幾時,就在蕭可遊魂之際兒,冷秘書徐徐道。
話聲一落,蕭可忽地驚醒,不覺凝視著冷惠手上的名表,然後又含情脈脈地注視她,不由喃喃道:“事已至此,避無可避,無可奈何,該是一切結束的時候啦!”冷秘書不由一臉疑惑,蕭可又沉吟道:“好,放下吧!”冷秘書徐徐放下文件,又道:“那您忙兒,我一會兒再進來拿。”說兒,便要轉身而去。
“冷秘書,你覺得艾豪對你怎麼樣啊?”蕭可不動聲色道。
冷秘書稍稍一驚兒,又鎮定道:“很好啊,董事長怎麼突然這麼問?”蕭可又無奈道:“這件事兒我思前想後考慮了很久,也許我真的應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兒,但我不知道哪天我不在啦,會發生什麼事情兒,以防萬一,我不得不做一個痛苦的決定。”冷秘書不由急道:“董事長,你在說些什麼?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呀!”蕭可語重心長道:“你的表兒,你的項鏈真的很漂亮。”說著兒,又不覺痛苦一笑。
此刻,偌大的辦公室裏一片寂靜,仿佛死神降臨一般,肅穆驚魂,令人發指。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兒,不知幾時,冷秘書低聲道:“董事長,對不起……”聲音低得連她自己都聽不清楚兒,可是淚水已不覺奪眶而出。
蕭可又沉吟道:“我知道你並沒有給他提供什麼重要的信息,你隻是負責監視我跟歐陽副總,並確定他提供的信息是否可靠。”冷秘書又急道:“董事長,真的很對不起兒,剛開始我也不答應,可是韓總三番兩次地來找我,我一直財迷心竅就……。”蕭可又深深吸了口氣,不覺喃喃說道:“又他媽的是錢,錢……”
此時此刻,冷秘書已淚流滿麵,無言以表,沒一會兒,蕭可又感慨道:“相識就是一種緣分,你走吧!”冷秘書激動道:“董事長,我能叫一聲小可嗎?”蕭可爽朗道:“當然可以!”冷秘書語重心長道:“小可,你知道嗎?你是我冷惠這輩子見過的最正直,最實在,最敢於擔當的人,但同時也是一個活得最痛苦最卑微最無助的人,這些年你一直為別人而活,一直把自己的心包藏起來,一直戴著麵具,從未活出真正自己……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進歐陽家兒,但我知道你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從今往後,你能不能答應我,一定要活得輕鬆一點兒,快樂一點兒,因為你是我心裏的夢兒,我不忍心讓我的夢支離破碎,凋謝飄零。”
這時,蕭可心頭亦不由一震兒,激動道:“謝謝!一切都已經結束啦,我一定會好好的,你也一樣兒。”冷秘書又激動道:“好,請你保重!”說著兒,已淚流滿麵,泣不成聲,捂嘴奔去。
望著冷惠離去的身影,蕭可的心不覺一陣劇痛,一種莫名的不舍與無奈頓時湧上心間兒,不知不覺之間兒,徐徐拿起電話,肅然道:“財務部嗎?給冷秘書結一年的薪水。”話聲一了,又無力地躺在座椅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