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獾隻是狼狽了些,並無大礙,卻苦了緊跟在他身後的匪眾,眨眼間便又折損了二十來人,餘下見狀,哪需等金獾吩咐,各自去找屋牆躲避,一時隻聽得周身附近叮當作響,不敢妄動。
“兩翼刀兵掩護弩手,其餘隨我衝陣殺敵!”
沐紅衣心頭默數,約莫著弩手所帶箭矢消耗過半後,知再耗無益,一聲怒喝,直奔金獾等匪眾藏身之處,身後兵將聞令,緊隨其後,寨中喊殺聲驟然而起,如旱地驚雷,聲勢驚人。
“小的們,是生是死全憑自己本事了,給我殺!”
兵對兵,將對將,沐紅衣一馬當先,金獾亦是如此,這倒不是金獾如沐紅衣般身先士卒,隻是別無他法罷了,獾子嶺上數他身手最好,掂量著自信能在沐紅衣手上撐過二三十個回合,隻做拖延牽製之用想是足夠了,若是寨中其他匪眾遇上沐紅衣,除卻自家那兩兄弟外,怕都是砧板上的魚肉任她宰割,難有一刀之敵,能在萬軍之中取敵將首級的紅雀將軍,豈是他這獾子嶺可招架的?
“惡賊受死!”
沐紅衣迎麵撞上金獾,不閃不避,腳下用力一蹬,身影如離弦之箭,揮刀斜劈金獾胸膛,金獾未料到沐紅衣身手比他所想更要迅捷太多,避閃已來不及,隻得運起內力,將齊身鐵棍斜擋在胸前,硬接下這劈胸一刀。
“嘡”一聲巨響,刀棍相碰,刃鋒劃過棍身,霎時火花迸濺,金獾應聲而退,直退了八九步方才穩住身子。
“這力道要他娘的是個女娃娃?那老子就他娘的是那手無縛雞之力的千金小姐!”
金獾心頭叫苦,他本也是以力大顯名,走的是一力降十會的路數,若不然也不會以沉重的齊身鐵棍做兵器,常日裏遇上對頭,幾棍下去,直震得對手半身發麻氣血不暢,再抬不起刀劍來,由他宰割,不想今日他這不講理得,遇上個更不講理的。
“老二老三還他娘的沒得手嗎!”
隻這一個回合,金獾虎口便被力道震得崩裂,雙臂微顫失了八九分知覺提不起勁來,,險些握不住手上鐵棍,胸膛更是起伏不止,體內氣血翻騰,一口鮮血湧上喉頭,饒是他生生咽下,嘴角仍見血跡流出。
沐紅衣得勢不饒人,刀身一轉,反手橫刀掠向金獾脖頸,直取首級。
“你姥姥的!”
體內氣血尚未平複,金獾見狀心頭驚怒,不由大罵一聲,有了前車之鑒卻是不敢再硬接這一刀,身子一仰向後倒去,就勢滾出半丈遠,帶起無數煙塵。
沐紅衣一刀未果,腳下一扭牽動腰肢,轉身將偃月刀向前遞去,刀刃貼地,手握刀柄尾端,腳下步子不停,推刀滑向金獾腰間,不給金獾半點喘息之機。
金獾身手本不如沐紅衣迅捷,加之之前便已受了些輕傷,眼見長刀已滑至身前,驚懼交加,忙一掌拍在地上,借力而起,扭身將手上鐵棍砸向沐紅衣頭頂,慌亂之間毫無章法可言。
沐紅衣一聲輕哼,側身輕易劈開頭上棍影,同時手腕一轉偃月刀刀刃朝上,抬腳發力狠狠踢在刀柄上,刀身隨之一震,順著力道筆直而上,直掠向尚騰在半空的金獾。金獾身在半空,騰挪不便,霎時寒毛倒豎,隻得逆著鐵棍下墜之勢,生生將鐵棍抽回擋在身下。
刀棍再接,又是一聲刺耳的響聲,金獾握著的鐵棍順著力道貼在胸腹,方稍稍平複些的氣血霎時又翻騰起來,尤勝之前,胸膛幾聲骨頭脆響,喉間腥臭也再咽不下,大口鮮血噴湧而出,身子也狠狠摔飛出去。
金獾與沐紅衣交手之時,寨中匪眾亦與其餘兵將短兵相接。
若論剛猛,這些匪眾自是比不上函青關日夜苦練的兵將,可江湖中人好勇鬥狠,刀尖舔血,其中凶險,也並不比衝鋒陷陣差上許多,尤其這些惡匪,愈是殺多了人,手上沾多了鮮血,便愈發憐惜自己這條小命兒,這些在江湖上摸爬滾打的惡匪老油條,既能活到今日不死,若說沒些看家拿手的本事,怕也是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