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收拾完畢,已經是清晨六點多了,林依安抬眼掃了一下自己的房間,發現自己竟然是第一次很舍不得離開這裏,多少還是會吃驚。要知道,她當初剛從日本回國的時候,卻從沒有這樣過!
昨日回到家裏時,已經快要到吃飯的時間點了,可林依安卻沒有急著下廚,而是去房間上網搜索訂票,卻不知怎麼的,竟然搜出了曾經在日本讀書那會兒拍的唯一的照片,讓她心裏翻江倒海,又回想起在日本發生過的每件小事。
不過那不是日本東京廣林第四小學四年級三班拍的合照,其實林依安本來還可以和日本同學一起讀到小學畢業,卻在她準備要報道的時候,卻忽然被告知要馬上轉校,雖然不是很明白林媽為什麼要這麼做,但事出必有因果,也不好說什麼,就隻好跟著一起回國了,才會認識她曾經愛過的那個人——陸司。
既然不是合照,那又是什麼呢?
這隻不過是一張和一個日本女孩一起拍的照片而已,也不知道她現在過得怎麼樣了。
深深的歎了口氣,林依安就拉著行李離開了這座城市,連沈靈,還有安思憶都沒告訴一聲,怕她們會反對自己此時做出的決定。
上午九點半,日本東京機場接待區。
“呀,看到你了呢!”
正當林依安還很迷茫著下一步該怎麼走的時候,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個陌生又有點耳熟的聲音,把她嚇著了,然後轉過側臉看過去。
原來是昨日打電話給她的那個日本同學,雖然有十年都沒再見到過,但從她的氣質來看,竟然改變了不少,其實在記憶裏她隻不過是一個相貌並不出眾的愛哭鬼而已。
“鈴木千夏?”林依安這次又轉過身來,感歎時間過得太快了,連一個人的氣質都可以改變。
“是呀!我就是千夏!”鈴木千夏激動的都快要流下熱淚了,“都十年沒見麵了呢,都不知道你在中國過得怎麼樣了。”
不過鈴木千夏卻不是照片裏的那個日本女孩。
也許是有很久沒講日語了,林依安說的有點吃力,有點饒舌,但也不至於變成交流的障礙,隻要多說話就不會那麼累了,也好在是從小在日本長大,也就不用擔心這一點了。
對了,忽然想起照片裏的那個女孩好像叫伊純由真,雖然反麵沒有注明她的名字,可畢竟是一場好朋友,林依安隻要仔細回想,還是能想起來的。
“千夏,問你個問題可以嗎?”
鈴木千夏本來還打算要拉著林依安的手臂,這次卻被林依安說出的這句話給愣住了,有點摸不著頭腦,然後嗯了一聲。
“伊純由真怎麼還沒來?她過得好嗎?”
一提到伊純由真,鈴木千夏的臉上掠過一點不自然,但還是笑著回答:“啊,原來是由真啊,她過得可好了!”
隻是還沒能躲過林依安的眼睛,鈴木千夏做出的一個小小的反應,讓林依安心裏隱約感覺到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了,特別是十年前離開日本以後,後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都不知道!
“那好吧,那我們就走吧。”
“好啊,其實木暮塵八也來了呢,就在機場不遠處的車站,想見見你!”
也許是走得太快的緣故,鈴木千夏說那個男孩的名字時,說的有點含糊,直到陪著林依安走出了機場,走到不遠處的車站看到木暮塵八以後,又重複了一遍,讓林依安回過頭蒼白的看了一眼鈴木千夏。
“千夏!木暮塵八怎麼會來這裏?!”
“別這麼說啊,依安。畢竟都是一場同學啊。”
就在林依安打算想和木暮塵八寒暄幾句就告辭,然後捏著鈴木千夏的耳朵去參加同學聚會的時候,木暮塵八卻走過來笑了叫了一聲林依安的名字。
“依安,好久不見了,我是木暮塵八,還記得我嗎?就是東京廣林小學四年級三班……”
還沒等木暮塵八說完,林依安心裏忽然起了那股無名火,有點煩躁,但卻不敢發脾氣,隻好打斷了他的話,語氣客氣點的說:“哎,這不就是級長嗎?好久不見了。”
其實“級長”和“班長”是同樣的意思,隻不過是兩個國家之間的不同叫法而已。
“對,就是我。”木暮塵八笑得更燦爛了,便一把拉過鈴木千夏的手臂,“其實我和鈴木都知道伊純由真在你離開日本以後到底過的是怎麼樣的生活,隻可惜卻不是現在。”
其實要不是木暮塵八說的那句話,這個晚上林依安也許會睡的踏實點,但又有什麼辦法呢,又不能怪在人家身上吧。
在林依安那雙瞪得很大的眼睛下,木暮塵八笑著從懷裏拿出了手機,直接拔打了伊純由真的手機號。
隻不過撥通以後得到的結果,就足以讓林依安因為十年前離開日本而感到後悔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