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略顯昏黑,街道上越來越多的霓虹燈漸漸地亮起來,構成色彩斑斕的長龍。按照平時,薛淩雲這小子肯定會沒見過世麵似的各種叫好,以解自己的寂寞之苦。
可今天這小子全然不見興奮,坐在角落裏低著頭,似乎是剛經曆了父母雙亡,妻子改嫁的樣子。有好心人上前丟了幾塊錢,這卻使得薛淩雲怒上心頭,一把抓起地上的錢財,大吼道:“操,老子是這麼好糊弄的人嗎?至少給給百八十啊!”
虎落平陽被犬欺。想當年自己在自己地盤上的時候,哪時哪刻不是快樂似神仙,不愁吃喝的。要不是為了……“算了,不提也罷。”薛淩雲小聲說著,似乎也是在提醒自己。
夜幕就像是一隻妖獸,吞噬著天腳的深藍色。
“這種天氣,流浪漢最多了。”薛淩雲抬頭看看天,若有所思地說道,全然忘了自己也差不多算是個流浪漢了。
在這個嶽州,無親無故,沒得勢力,還沒得錢,真是糟糕透頂。這是每個流浪漢大致的心理。那麼薛淩雲是不是這麼想的呢?
“昨天的工錢全讓那些臭小子拿去了,該怎麼辦呢?今天要不要吃點兒土?”薛淩雲看了看花壇裏的土,感覺那些芬芳就是自己的歸宿。搖頭否定自己的危險想法後,薛淩雲百無聊賴地靠著電線杆子準備點根煙,摸了半天褲包,發現自己沒有帶煙!
“!操?我的煙呢?”
對自己上上下下摸了個遍之後,薛淩雲驚覺:“我不吸煙。”
今天到底是怎麼了,這麼反常?薛淩雲自己都懷疑上自己了。
命裏犯衝,本該如此。
不注意中,夜色已經黑得令人眼睛酸澀,
路上的行人也越來越少,好在嶽州是個大地方,地大物博,氣候也熱鬧,這時間點還有人互相攙扶著大放厥詞,侮辱誰誰誰的父母,辱罵誰誰誰的不是。
薛淩雲目前所處的街區裏,有一個天堂一般的地方,可以暫且叫它雜貨鋪。不僅是因為它裏麵什麼商品都有,更重要的是雜貨鋪的內部有很多個區域櫃台,不同的區域所涉及的貨物不同,而且這個地方裏麵不在乎人們的貧窮富貴,大多數時候可以讓你賒賬。賒到一定的金額後嘛,就是另一種景觀了。
這不就是黑市?不不不,雜貨鋪裏的貨物還是很遵循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那麼叫會讓人想歪的。
至少薛淩雲是這麼想的。
薛淩雲入雜貨鋪門就招呼自己唯一認識的老板來了一桶方便麵。目前的資產就隻允許他這麼做。
嘴賤的他還不忘調侃老板王明宇一頓:“要一‘桶’啊,水桶那種的。”
王明宇無奈地笑笑,接過薛淩雲的話:“吃不死你。”當然,王明宇不是那種會把玩笑話當真的人,最終還是隻給了薛淩雲一桶普通的已經泡開了的方便麵。
薛淩雲也不繼續犯賤,調侃調侃就算了,抱著自己的方便麵桶吃得十分歡樂。
在店裏把方便麵吃完是一種享受,薛淩雲始終認為這不是因為所住之處暫且不能回去的原因。
在薛淩雲意料之外的是,這一碗方便麵還吃出禍端來了。
過於享受的他準備把湯汁也吞幹淨,沒想到才剛把方便麵桶抬起來,旁邊來了一個肌肉上滿是油光的大漢,大漢猛地拍了拍櫃台,一直盯著大漢肌肉看的薛淩雲嚇得手一抖,方便麵桶當即一歪,薛淩雲眼疾手快,順著方便麵桶傾斜的方向把手這麼一繞,將瀕臨死亡的湯汁救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