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蕊是個早產兒,出生之時身量不足又多病,她外祖父請了南山人來為她取名,以此能讓她平安長大。
南山老刀告知其父母,慕蕊是個半魂之人,靈魂不穩,天生注定命中有一生死劫,如若渡不了,那麼她就活不過二十二歲。
慕蕊一向不把此事放在心上,她不信神神乎乎的鬼神邪說,她隻相信今生今世。
可是,她遇到了張景。在那一刻,她知道她要走向的是一條不歸路,一條通往死亡的路。
“媽,我不知道前方等著我的到底是什麼,但我卻不想放棄,您不是也說過,南山給我批的命格中說慕家有女,巾幗不讓須眉者嗎?就光這一點,不也值得驕傲嗎?”
慕媽媽給慕家的祖先們磕頭,祈求他們能夠保佑慕蕊,慕蕊恍恍惚想起她之前的夢境,她看到漫天的大火,將世間萬物都焚燒殆盡,她看到有人踏月而來,站在她麵前跟著說著什麼話,慕蕊抬頭仰望著他,倔強倨傲的眼神讓那人失望至極。畫麵轉過,就是輪回地獄,她跳下輪回台,身後跪著的人皆為她痛哭。
“有人生來為天地,有人生而如泥漿,酆都,你太任性了。”有人在她耳邊吟唱,有人在她耳邊哭喊,但是這一切都與她無關了。
陳奈在陽台傷春感秋了良久,直到蔣躍化成一陣煙回了地府。
許禾心情良好地吹著口哨在沙發上瞎得瑟,陳奈白了他一眼不理她,看時間已經到了晚上了就提議趁著慕蕊還沒回來先做頓晚飯吧,許禾錢包一甩,二人就出了門,正好跟慕媽媽她們打了個照麵。
“阿奈你餓了嗎?我們買了菜,晚上做大餐啊。”慕蕊笑著給他們看了一下手上的東西,許禾捋起袖子就把東西全搬進來了。
“正好,我們剛剛還打算出去呢,阿姨您先歇著,煮飯這種小事交給我來就好,您放心,味道絕對包您滿意。”
慕媽媽也不爭,由著他們去折騰,慕蕊悄悄地問陳奈,“許禾怎麼了?”
陳奈指了指腦袋,“他這裏壞掉了,不用理他了。慕蕊,你跟阿姨怎麼出去這麼久,就為了買菜?”
慕蕊看了一眼廚房,許禾正忙得熱火朝天,廚藝不好又不想閑著的慕媽媽在給許禾做指揮,慕蕊拉著陳奈回了自己的臥室,對她說道,“阿奈,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陳奈,“???”
慕蕊從抽屜裏拿出了一份相冊,大都是記錄慕蕊成長的照片,從剛出生到考上大學的時候。
慕蕊直接翻到最後一頁,取出了一張紅彤彤的相片,指給陳奈,“你能不能幫我看看這是什麼東西?”
陳奈開始以為是紅色顏料,仔細一看才發現根本就不是。
“這是火?好熟悉的感覺,就像是我家家門口的紅蓮業火一樣,紅蓮業火!”
陳奈拿著相片問慕蕊,“你這哪來的?紅蓮業火從不現世,你怎麼會有它的照片?”
即使是金寧山上的火,也不過就是一幻影,可是慕蕊拿來的照片卻是透著一股邪氣,這根本就是活物。
慕蕊輕手撫過相冊,淡淡地說道,“願不願意聽我說個故事,這個故事可能會很長。”
二十五麵前,一個貧困的小夥子跋山涉水從山溝裏出來,來到大城市闖天下,每日風餐露宿,有上頓沒下頓,後來一夜校招看門人,他仗著身強體壯就被錄用了。
夜校是專門為夜讀的工人所辦的公益學校,學生不交學費,老師也不拿工資,夜校開學不過幾日,學生就已經坐滿了課堂。
慕楠就是義工之一,她是留過洋的人,家中又是書香世家,夜校能夠招到那麼多的學生,有很大原因就是因為慕家的名聲。
看門人在夜校守了半年,終於得到了慕楠的注意,之後順勢就開始追求慕楠。
慕楠雖然是養在深閨裏的大家閨秀,但是也是很有一主見的人,看門人為了她付出了一切,甚至還為了她跟一群對她不詭的人動手而住院,慕楠開始動搖了。
雖說這是一場不被人看好的婚姻,但是慕楠還是義無反顧地嫁給了看門人,那時候人人都說看門人是癩蛤蟆攀上了白天鵝,從此以後就是麻雀變鳳凰了。
看門人做了慕家的上門女婿,人家稱他為慕姑爺。
慕姑爺一開始的時候對慕楠還算是客氣,直到慕蕊出生,慕老爺子去世之後開始對慕楠逐漸冷淡起來,慕楠是個有大智慧的人,在察覺到她的婚姻走到盡頭事當斷則斷,將慕姑爺趕出了慕家,獨自一人將慕蕊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