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黎嗤笑一聲,並沒有依然放開,“修為再高又有何用?酆都你也不過是強弩之末罷了。”
“就算弩末也強你數倍,別硬撐了,再撐下去你就要魂飛魄散了。”酆都輕揮衣袖,天黎被他揮到了一邊。
“酆都,你別欺人太甚。”天黎怒氣衝衝,又想衝上去,然而沒等他蓄力,就又被一股強力卷到了他處。
許澤趕到的時間剛剛好,正好接過天黎的位置,分去了酆都的壓力。
“我一直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許澤笑道,“真好,第一次跟你並肩作戰。”
酆都望了他一眼,卻不言一語。
地獄之眼在擴大,催發的黑氣籠罩了整個山穀,封印紅蓮業火的山洞裏有妖獸的嘶吼之聲,酆都重新聚起的結印已經抵不過蔓延出來的黑氣。
“酆都你讓我來!”酆都一人將黑氣的注意力都拉到自己身上,許澤根本就幫不上忙,眼見酆都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許澤急忙說道。
“你的修為早已大損過一次了,不能再繼續下去了,酆都你會死的。”
天黎帝君望著眼前的景色由一片灰黑變為鮮豔的紅色,他看著眼前的兩道人影變得模模糊糊,最後再也看不到,他看不到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隻知道當紅色褪去,黑氣消失的時候,隻有許澤滿身鮮血地跪在地上,在他的麵前,是已經平靜的地獄之眼,再也聽不到妖獸想要衝破封印的吼叫聲。
“許……許澤,酆都呢?”天黎恢複了自由,連忙上前問道,四周並無遮蔽物,所有景象一覽無遺,然而不見酆都的身影。
“他被封印強製喚醒,靈力不穩,被東嶽帶走了。”
天黎看他麵前確有隱隱約約有綻開的白蓮,證明東嶽大帝確實來過。
“那你怎麼樣?我帶你回去休息。”
許澤現在就像是剛從染缸裏被撈出來的一樣,滿身的暗紅色也不知道是他的還是那人的。
許澤傷了脾肺,方才他在酆都想跟黑氣同歸於盡之時,拚盡全力也隻護住了他元神不要離散,若不是東嶽及時趕到,恐怕現在他們兩個都沒命了。
“天黎帝君雲深海就交給你了。”許澤咳了幾聲,咳出了一口鮮血,“我無大礙,不必擔憂。”
天黎氣道,“你有事沒事我還能望不見?當我瞎子嗎?走,我帶你回去療傷。”
許澤推開了天黎的雙手,起身說道,“我要趕去地府見神荼,我快……快來不及了。”
天黎還待說,許澤就消失在了原地,天黎一拍額頭,罵道,“死就死吧,死一個算一個,省得我鬧心。”
許澤趕到地府的時候,十方鬼帝都聚在了閻王殿,殿內人雖多,但大家都井然有序,焦急但不慌亂。
“許澤來了。”不知是誰,先叫了一聲,神荼第一個接住了他,“來人,給他治傷。”
“這是東嶽大帝讓我交給你的。”許澤從懷中拿出了一封信,神荼接過簡單掃了一眼,頓時神色一變。
“神荼,信上寫的什麼?可有閻君的消息?”
“閻君他……”神荼頓了頓,“東嶽大帝讓我們早做準備,閻君恐怕不會再回地府了。”
“什麼意思!”鬱壘暴跳如雷,“閻君為救天下,兩次犧牲,難道天帝還要讓他再繼續曆劫嗎?我不服,我一定要去找他們討個說法!”
“回來!”神荼神色一冷,“你去討什麼說法?閻君臨走之時吩咐了什麼你都拋到腦後了?”
鬱壘自然不會忘記,那日人魔大戰,閻君在地府感應到神火對他的召喚,他就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命運,召集了十方鬼帝告誡他們若有一日他魂飛魄散,地府之人隻要安心等他回來就行,不必著急。
就算上神魂飛魄散,但那人如果是酆都,他也能自我恢複,重歸地府,而輔佐閻君左右的他們,隻要耐心等他便好。
可是他能回歸的前提是他不會一再地逼迫自己損耗修為。酆都兩次耗損修為,所餘靈力根本就不能再支撐他走到重歸地府的那一天。
除非……
鬱壘恍悟,再看神荼,他安撫似地掃過在座的各位,沉聲說道,“東嶽帝君給的是天帝的旨意,開啟五魂鎖。”
五魂鎖是神仙輪回救命之物,自開天辟地以來從未開過,在他們的認知裏,神與天同命,不會消逝,生命無窮。而且天父說過,踏過五魂鎖的神,靈魂會被一分為二,由與此神本身的感應靈物組成另一半靈魂伴其轉世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