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抽走了褥子的床上,隻剩下了被血染盡的鴨絨被子,眼見著獨孤越在上麵翻了個身,蜷縮起來,涯眉頭微微一皺,便是將外衫的白色袍子,輕輕的披在了她的身上。
進來的人倚著早就已經掉了門的門框,雙手環在一處,目光清冷似水:“哥兒,這女人不是我們新接的任務麼?”
是個女饒聲音,聲音很冷,不摻雜一絲感情,就仿佛是窗外那冰冷的月色。
涯整理了下衣襟,可上麵粘著的血跡早就已經慘不忍睹了。
“放棄了,月攏紗根本就拿不出來那麼多錢,這人就算是殺了,錢也拿不到……”
“可……”女人突然急促,似是不明白自家老大的意思。殺手這行的,也有做完了任務拿不到錢的,但並不能因為這樣,就放棄任務,這簡直就是笑話!是嚴重違背規矩的。
話還未出口,但見涯身上那件白色袍子,已經染上了一層猩紅。
“哥兒,你受傷了?被人追殺,亦或者是傷口又裂開了?怎地這樣不心?”
話畢,女人緊走兩步,伸手便是要去碰涯的衣服。此番涯身上隻穿了一件薄紗衫,前胸用力撕碎的痕跡還若隱若現,女缺即就頓在那處。
已經舉起來的雙手,卻在此時頹然放下,轉頭頗有些意味深長的瞧著床上熟睡的姑娘……
姑娘蜷縮在一處,巧精致,微微呼吸,眉眼間是不能忽略的美色,是個絕色的,可自家主子心中是早就有了饒……
“煥言,獨孤越這單子買賣,我親自去談。”涯冷聲出言,接著將地上的那罐已經被摔得稀碎的玉瓶子拿了起來,將其中還剩下的少許止血藥收集了,用帕子包了起來,飛身便是出去了。
被叫做煥言的姑娘轉頭,目光便是落在了涯的背影上,那本是一件雪白的袍子,可上麵深深淺淺的全是血漬,形成了一朵形狀怪異的血花,隱約可見,是順著後頸,一路到了腰間,如此長的印記,必然是自家主子的傷口又裂開了。
——已經控製了那麼多年,通過精心的養護,從來便是沒有那麼大規模的破裂過,隻要是裂開,便必然是那樣的下場,多年之中,煥言也隻是看過了一次,自家主子身上的血痕裂開,可那次是……
思緒猛然被打斷,因床上的姑娘動了動,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整個房間中彌漫著血的味道。
煥言不知不覺,便是想要上前看看這姑娘到底是如何絕色的容顏。
可是才走了兩步,背後一隻手就那麼突兀的搭在了她的肩上,一個一絲感情都沒有的少年的聲音傳來:“離開,若是你再敢往前一步,主子必然是會要了你的命!”
煥安被嚇得魂都要飛了出去,猛然間轉頭,卻見是涯的隨從就站在身後,同往日不相徑庭的是,此番這少年身上戾氣匪氣混作一團,眼睛猩紅,目光是不容置疑的堅定。
“當然,走就是了,涼啟你卻非要威脅我……”
話還未完,涼啟便是一伸手,手掌在煥言的脖子上一劈,這姑娘一翻白眼,就什麼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