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地險峰起,峰內生奇穴。
奇穴天人居,天降欲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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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聖大陸。
自古以來,便流傳著兩句話:皚皚白雪,遍地雪山,層層冰川,了無人煙。這也是對荒川雪原最真實的寫照。
但是少有人知的是,在這無盡冰川之北,還有無盡的綠色與生機……
荒川平原之北,有一片巨大的遠古森林。其中有樹幹極寬且百米之高直聳入雲端的參天古樹。
樹木枝繁葉茂,但是卻半分不見陰森,陽光打下透過樹葉,變成嫩綠色透著亮的光。遠遠看去,除了那大的誇張的樹幹倒是同尋常的森林沒有什麼區別。
不知是哪天起,這極北之地開始不住的顫動,石礫在地上不住的翻動,飛煙喧囂彌漫。大地震顫,撕扯著虛空都開始嘶鳴。
轟隆——!
……
過了一月有餘,才終於塵埃落定,煙消霧散。卻有一座山峰拔地而起,抬眼望去不見其頂,山體成圓柱形,山體極為陡峭,幾乎與地麵垂直。
在山體一側,有瀑布自山頂直流,水從天角傾瀉而下,在山底衝擊成數千平米之大的水潭,水流極其清澈,但是卻難以看到譚底。其深,可見一斑。
水潭的水溢出,慢慢的將這片平原的地麵覆蓋,但是在樹幹的一米之外便自覺的停止往內流動,最終將所有的樹木攬入懷抱。
水木相生,欣欣向榮。
而同時在不能見的山體內部,亦有奇麗的風景。
山體內部中空,內壁同外壁一樣光滑陡峭,外側流水的一邊內部則是藤蔓垂掛。每根藤蔓均為手臂般粗細均勻散落,好似垂簾,簾內側隱一山洞,洞口處略微有岩石外凸。
向下望,隻看到一層薄薄的灰色霧氣,再往下就是黑乎乎的一片看不太清晰,隻覺得深不見底。
最為奇特的是山體頂部,有藤蔓一側山體是整體垂直,另一側則是在山頂處有岩石探頭,好像要將下麵遮蓋住一般。
每每有陽光照射進來,從山頂下方看去便好像是兩條一黑一白的巨大遊魚高懸。
……
嘭—哢吱——
一塊小石頭被扔的飛起,在牆麵摩擦出一條白線,與牆麵上的其他白線拚合,拚湊成一個歪歪扭扭的“正”字。
“八年……”一道低喃聲忽地響起。
一道灰白色的身影懸坐在山洞口外凸的岩石上,雙腳在空中蕩來蕩去,手中攥了一把碎石,正一顆一顆的變著花樣的往外扔去。
石頭在空中橫飛數秒後便極速下墜,隻片刻便與一團灰色薄霧相接觸,瞬間化為虛無。
灰影半闔著眼,麵色淡然,似乎早已知曉這樣的結果,待到手中的碎石扔盡了才掀了掀眼皮,抬眼望了望高懸的半壁天空。
頭頂“遊魚”高懸,陽光傾瀉而下,映的那“魚”都帶了兩份靈動。眼前似是好景,奈何一成不變。
灰影嗤笑了聲,八年以來,日複一日,怕是都要看吐了,輕吐了口濁氣,灰影右手撐地便是一個翻身縱躍而起,搖著頭向洞內走去。
那洞內倒也寬敞的很,總體成細長型,木桌木椅石床石杯各類東西一應俱全,繁花遍布,連果樹都隨處可見,在最裏麵還有一天然水潭,水流不見動,卻清澈至極,好像有人定期更換一般,倒是頗有幾分世外桃源的意思。
那灰影悠悠的走著,到一顆樹前,便拍拍樹幹,嘴裏輕聲嘀咕著:
“樹哥,辛苦了,我又回來了。”
順手又從樹上擄下來一個鮮紅色的還帶著幾滴晨露的果子,狠狠的咬了一大口。
拜別了一眾樹哥樹弟,那灰影這才叼著果子腳步打著晃的走到譚邊,眼皮打聾著看向水中倒映著的自己。
一頭黑色長發半披在身後,約莫十六七的年紀,雖是清瘦,但棱角卻不似同齡人那般分明,透著些許稚氣。
狹長的鳳眼,眼尾微微向上勾起,鼻梁英挺,丹唇皓齒,端的是一個俊朗的少年郎。唯有那一雙眸子黯淡無光,帶著幾分濁意,恍若失了所有的靈氣。
略顯寬大的衣袍原是黑色竟已洗的灰的發白,但卻是極為整潔熨帖,沒有半分磨損。
將衣袍盡蛻,少年身形修長而挺拔,腰腹處還有著線條流暢的八塊腹肌,不過那攀了少年脖頸一周的疤痕卻讓美感驟失,平添了幾分恐怖。
那疤痕歪歪扭扭,因為時間的流逝已經淺淡了不少,但乍一看仍讓人毛骨悚然,怖人的很,甚至不免讓人聯想到,是否有人曾將他的整個頭換掉過。
少年閉上眼睛,整個人便如倒栽蔥一般倒頭栽入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