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長,鬼子絕不會善罷甘休,必然還會進攻,隻要敢來,定殺不留。可是二連兄弟犧牲不少,血狼團還要繼續抗日,必須保存抗日實力,而一連有充足的實力與鬼子抗衡,完全彌補了二連的不足。”何百川振振有詞地分析道。
肖天行一想也對,重重地點點頭。
劉新文擦幹臉龐的血跡,挺直身板走過去,掏出一支煙遞給肖天行,自己又點燃一根煙,若有所思地說道:“天行,看來這次鬼子是有備而來,井上鬆次郎勢必要狠狠地吞下血狼團。”
“井上鬆次郎,爺爺遲早要活剮了你狗日的。”肖天行吐出一口煙霧,怒罵道。
劉新文的目光異常堅定,如刀子一樣冰冷,雪亮鋒利。
吳剛坐在河岸的一棵樹下,嘴裏叼著煙,濃煙升起。手中的輕機槍不停翻轉,輕輕擦拭、愛不釋手,如珍寶。
“吳連長,命令你們二連撤退吧!”何百川走過來,單刀直入地說道。
“什麼?鬼子就在眼前,讓老子撤退,扯淡!”吳剛騰地站起身,破口吼道。
“鬼子當然要殺,一個不留。但也要保存實力,二連先撤退,我們一連招呼小日本兒!”何百川冰冷地說道。
“他媽的,憑什麼你們一連搶頭功,老子二連哪怕打得隻剩下最後一個人,也要與鬼子血戰到底。老子不撤退。”吳剛怒氣衝天地吼罵,心想何百川是和他爭風吃醋搶功來了,豈能服軟認輸?其實何百川是以血狼團大局為重,不得已而為止,將計就計罷了。
何百川雙眼怒睜,火星子一下子躥出來,反手怒拔出寒光閃閃的刀架在吳剛脖子上,怒吼道:“吳剛,命令二連撤退。”
吳剛麵色從容,毫不畏懼,腰板一挺,往雪亮的刀鋒前一橫脖子,氣急敗壞地吼道:“何百川,你個鳥毛沒長全的毛頭小子,撒泡尿能衝一個窩嘛!膽敢威脅老子,爺爺不是嚇大的,老子寧死不撤退。”
肖天行回頭一望,心中一驚,忙起身欲走過去勸解。
劉新文扯了扯他的衣角,忙說道:“天行,你現在過去勸說,隻會使兩堆火燒得更旺。”
劉新文心裏明白,吳剛、何百川兩個人都是血性漢子,殺鬼子絕不含糊,都是一頭倔強的驢,誰也不怕誰,絕不會輕易服輸。麵臨著殺鬼子的決策,這兩堆烈火碰撞一起必然被點燃,會越燒越旺。但是,今天的何百川十分聰明,知道用刀逼迫吳剛撤退。
肖天行站在原地,沒有過去,靜觀其變。
何百川單手緊握刀,刀鋒不離吳剛脖子半寸,寸寸逼近,回頭對身後的勇士使了使眼色,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嘩啦一下子,一連的勇士們心領神會,都閃電般地拔出大刀,嚴陣以待。
唰,一連勇士們手中大刀眨眼間都架在二連勇士們的脖子上,寒光閃閃、殺氣逼人。
同時,一陣驚天般吼聲炸響,地動山搖、山呼海嘯。
“二連!撤退!”
雙方一時間劍拔弩張,一觸即發、氣勢如洪。
吳剛怒眼掃視著二連勇士們剛毅臉龐,肺如爆炸一般,說不出話來。
“撤退!”
一連勇士們如炸雷般齊聲怒吼,驚天動地、排山倒海。
吳剛牙咬得咯吱直響,惡狠狠地擠出一句話:“何百川,你有種,算你狠!”
二連勇士全部被雪亮大刀逼離陣地,一個不剩。
“天行,鬼子怎麼還沒動靜?”劉新文感到不妙,驚訝地問道。
肖天行一下子跳入戰壕,忙舉起望遠鏡觀望,隻見日軍陣地上已擺好七八門山炮,陰森的炮口指向血狼團,虎視眈眈、殺氣驚天。
肖天行心一驚,本來河岸上的戰壕並不多,剛才與鬼子拚殺,工事不少被摧毀,並不牢固,如果日軍用炮火轟擊,河岸上毫無遮掩,血狼團豈不是吃虧,便快人快語地急喊:“何百川,快撤退,鬼子要用炮火轟炸。”
但是,肖天行並不知道,他們河岸陣地是在日軍炮火射程之外,根本夠不著,這是井上鬆次郎故意露出排兵布陣的蛛絲馬跡,虛晃一槍,迷惑血狼團的一條毒計。
井上鬆次郎到底在幹什麼,其故意使用這種障眼法遮掩血狼團勇士的亮眼,真正目的何在?
何百川似乎沒有聽懂肖天行的話,猛地揚手一揮,大義凜然地吼道:“鬼子來了,豈有不戰而退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