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啟的心髒跳動得更加劇烈了,隻是除了之前的震驚恐懼之外,他的心裏竟然還生出了一絲別樣的激動和振奮。
同白啟一樣,在魔尊的話音剛落下時,黑煞的身體也不可察覺地微微一震,隨後心髒開始劇烈的跳動。
黑煞不著痕跡地低下頭,遮擋住了臉上的表情。
他的心裏轟鳴不斷,耳邊全是從葉九歌口中吐出來的“小子”兩個字。
小子……小子……
從來沒有人敢用這兩個字眼來稱呼殿主!
黑煞的心裏倍感震驚,但他很明白自己的身份。作為下屬,人微言輕,絕對不能在這樣的情境下做出任何造次的舉動,更何況對方是魔族之首,堂堂二代魔尊。
所以他低下了頭,掩蓋住自己的麵部表情,以免惹來無故的麻煩,有損殿主的顏麵。
可是微微低斂眼眸的時候,黑煞禁不住去想象殿主的表情和情緒,首次被人這般傲慢無禮的對待,殿主此時隻怕是已經動了怒氣。
距離黑煞並不遠的溫景韻眼睫微動,冰冷的臉終於崩裂,隻是他並不是像黑煞猜測的那樣一臉怒氣。恰恰相反,溫景韻將嘴角一勾,十分平和地笑了起來。
“哈哈,魔尊說笑了,晚輩已經在此恭候多時。”
他眉眼彎彎地說道,謙和的笑容十分自然。
溫景韻的這句話一說出來,仿佛是青天白日裏有一道驚雷從天而降,恰好劈中了白啟和黑煞,將他二人雷了個外焦裏嫩。
二人恨不得檢查一下自己的耳朵,懷疑自己是否是聽錯了。
白啟索性扭頭看向現在懸在空中的溫景韻,心裏麵暗暗懷疑眼前的這個溫景韻會不會是別人冒充的?
他所知道的溫景韻,除了是在麵對葉九歌的時候,從來沒有對其他人體現出過像現在這樣謙和的態度,更是從來沒有對其他人展露過笑顏。
黑煞的心髒原本就一直不肯消停地快速跳動著,現在更是“突突突”地加快了震動。
他心裏十分清楚,從殿主知曉葉大小姐深陷困境的時候,盛怒地潮水就始終徘徊在決堤的邊緣。他唯恐最後的堤壩會因魔尊過於囂張的嘴臉而崩坍,殿主的怒火會將這一切都摧毀。
不過現在看來,他之前的擔憂根本就是多此一舉,他的殿主壓根兒就沒在意人家魔尊的說話語氣。
隻是令黑煞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殿主口中說的【恭候多時】究竟是什麼意思。他跟隨殿主這麼長時間,雖然不敢說能夠將殿主的心意揣測得一清二楚,但是也足夠去辨別殿主說話的真實情緒。
殿主方才短短的一句話,的的確確出自內心,這也就代表著,殿主是真的對魔尊有所期待!
黑煞已經不敢再細想下去,他擔心自己的心髒會承受不了這毀滅般的衝擊。
對於溫景韻的這句話和誠摯萬分的示好態度,魔尊既沒有直截了當地相信,也沒有直接將其宣判為虛情假意。
因此她並沒有給出過多的反應,隻是挑眉而笑,緩聲問道。
“恭候本尊?小子師承何人?竟然識得本尊?”
正說著,魔尊赤紅的眸子輕輕一轉,緊接著將灼熱的視線重重地落在溫景韻的臉上,毫不遮掩地審視著他的每一個微小的表情。
她的嘴上依然沒有半分的柔和,說出來的話依然直來直去、依然不可一世。可她不知覺間已經表露出自己對此人的警惕,想她做了千萬年的魔尊,何時這般正經地與一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較量。
她之所以這麼嚴陣以待,的確是因為她看不透此人的來路。
此人城府深厚,且在她強勁力量的壓製之下,竟然能夠做到麵不改色地談笑自如。
不僅如此,從他遊刃有餘地救下那隻火鳳凰時展露的力量來看,他使用的靈力絕對與尋常的靈力不同,甚至於那靈力極有可能根本就不在現有的靈力屬類中。
這個世界具有太多的未知,知曉的玄妙越多,就會覺得這個世界的麵貌變得越來越模糊,就好似遮蔽在麵前的那一團迷霧越變越厚。
身處於坤境中的修煉之人境界太低,一道結界幾乎將他們的視線完全遮蔽了。這世間還有太多事物是他們無從感知的,就如乾境的存在一般,還有很多他們根本看不見摸不著。
尋常的修煉之人,本體棲身於天地之中,故而他們的靈力也來自於天地。這種靈力並沒有經過任何的打造粹洗,是最原始的由天地析出釋放的力量,稱之為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