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中支的韓光遠,一個人呆在辦公室,又想起史雲燕在路上說的話,“光遠,雖然我們沒有緣分,但我欣賞你剛才的態度,男人就應該有擔當。如果你不嫌棄,我們可以做朋友。”史雲燕的話,讓韓光遠暖到了心裏。肖燦急急推開辦公室的門,少見的慌張讓韓光遠詫異;
“肖總,你這是咋啦?”韓光遠關切地問;
“光遠,聽說了沒?”肖燦回身關上門,壓低了聲音;
“什麼事,弄的這麼神秘兮兮的?”
“劉茂宮副總裁下課了。”肖燦顯得有點兒緊張;
“哦,那又咋樣?上層變動,和咱們八杆子打不著,你跟著緊張啥?”韓光遠不以為然;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肖燦又氣又急;“劉茂宮副總裁是錢總的老板,是他一手提拔的錢總,不出所料總部肯定會進行清洗,錢總隻怕…”肖燦沒把話說完,但意思已經明了;
“啊?!”韓光遠也覺得頭皮一緊,這確實是大事,副總裁和自己沒有啥關係,但錢總卻是關係密切。假如錢總被清洗,那下一任中支總到來,難保不會搞一朝天子一朝臣;“哥,你這消息可靠嗎?”
“總公司有個哥們是我組訓班同學,消息確鑿無疑。正式通知應該在明天就會以郵件形式下發到中支層麵,據說是因為健康原因,劉總裁主動提出辭職。明眼人都知道,這是障眼法,不知道背後的真實原因,總之要變天了。”肖燦憂心忡忡,畢竟他這個總經理助理是錢廣義提拔的,當然屬於錢係人馬,如果要清洗,恐怕難逃一劫;
“你去見過錢總了?”韓光遠問到;
“錢總昨天就沒在,辦公室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就說去處理關係了。”
黨外無黨,帝王思想;黨內無派,千奇百怪。壽險公司當然也不例外,存在派別和站隊的情況,站對了隊,就會雞犬升天;要是一旦站錯了隊,就會演變成覆巢之下的局麵。劉茂宮在輝煌人壽經營多年,門生故吏遍布係統,假如一朝被清算,絕大部分黨羽門徒難免會被連根拔起,這裏麵肯定包括錢廣義。
此刻,錢廣義就住在劉茂宮的別墅裏,別墅在京郊的密雲水庫旁邊,湖光山色,美不勝收。他昨天就到京了,劉茂宮安排人把他接進了自己的別墅,這裏聚集了十多位大佬,有五家分公司的一二把手和幾位部門老總副職,錢廣義是其中僅有的一位中支總,這就是劉係班底了。
“各位兄弟,大家知道我前天辭職了,輝煌董事會做出這個決定,我個人沒有意見,但各位兄弟都是劉某提拔關照過的,我考慮大家可能會受劉某的影響,所以召集大家一起議一下。在座都是兄弟,我不瞞大家,我已經和祥和人壽接觸過,將出任祥和人壽總裁。”劉茂宮坐在客廳中央的皮質沙發上,環視了一圈眾人;
“劉總,我們都是你的兵,你說句話,大夥兒照辦就是。”一位分公司總經理第一個表態,這裏麵他職級資曆最高;
“就是,還有啥可說的。我們不走,也難免被清洗,好點的下場是打發到二線混退休,差點就會找個理由,直接下課。早看透了,老大咋說,我們照著做就是了。”
……
大夥兒紛紛表態,但錢廣義一直看著劉茂宮沒出聲,劉茂宮也注意到了;
“廣義啊,你怎麼說?”錢廣義從做外勤的時候就跟著劉茂宮,這是近二十年的交情,互相知根知底。眾人都轉過頭,看著坐在後麵的錢廣義;
“老大,沒啥說的。我剛才在想,如果要走,也不能光著屁股倉促離開,我們畢竟經營這麼多年,別的帶不走,一手栽培提拔的得力幹將,也不想留給人家用。”錢廣義一邊思考,一邊說;
“嗯!廣義說的,正是我想說的!”劉茂宮讚賞的看著錢廣義,“祥和人壽的規模遠不如輝煌,但優勢也很明顯,公司投入力度比輝煌大得多,我們要善加利用。”
大家紛紛點頭,開始商量如何運作;晚上,劉茂宮在別墅裏招待了眾人,觥籌交錯間大家憧憬著未來的前景。錢廣義取了一杯紅酒,走到陽台上,密雲水庫在這個季節是最美的,但白天和晚上的景致完全不是一個感覺,微風拂過湖麵,略帶潮濕的空氣撲麵而來,讓人神清氣爽,比起不遠處京城的霧霾和壓抑,有著天差地別。劉茂宮從後麵輕拍了一下錢廣義的肩膀,
“廣義啊,我看你好像有顧慮。沒啥大不了的,祥和在山南做的不錯,我是這樣安排的,你先接山南分公司副總經理,明年轉正。老婆孩子早早送出國,等我們站穩腳跟,你就進京,我還是希望你在我身邊工作。”劉茂宮誠懇的看著錢廣義,人莫若故,這種時候最顯交情薄厚;
“老大,我聽你的。”錢廣義和劉茂宮碰了一下杯,兩人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