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她的所想就變成事實。
“你沒事吧?”看到他重重地摔在地上的狼狽模樣,張文意快步走回去,想扶他起來。
“不要碰我!”杜立言卻用力推開她的手,想靠自己的力量爬起來。
見狀,張文意又氣又好笑,這男人也太不知好歹了吧,她都前嫌不計去幫他了,他居然還拒人千裏。
好吧,她倒要看他自己怎樣起來。
於是,她起身,站在一旁,靜觀其變。
隻見,他艱辛地雙手撐著地麵,坐起身,然後,伸手想要扶起倒在一邊的輪椅。
可試了幾次,都不成功,輪椅還是不動絲毫地躺在地上。
“可惡!”杜立言泄憤似地用力捶打著地麵,然後,想起什麼似地,抬起頭怒視著張文意。
“你到底看夠沒,出去!”
“我走很簡單,可是你確定要我走?”張文意臉上帶笑地看著他。
“如果你真的不想讓我幫你的話,我會尊重你的決定,不過,我是個很有同情心的人,我下去後,一定會叫人上來幫你的,相信你應該不會拒絕你公司的人扶你起來吧?你放心,你再怎麼說也是杜家的人,他們不會在你麵前笑話你的。”
杜立言咬了咬牙,看向她的黑眸裏流露出些許怨毒之色,冰冰冷冷的,令人毛骨悚然。
好像玩大了,張文意暗咋舌。
就算她的出發點是為他好,可真的惹火了他,他要整她這種無權無勢的平民百姓,可是輕而易舉的,窮不與富鬥呀。
還是早走為妙!
就在她想腳底抹油跑人之際,卻聽到他冰冷的聲音道。
“過來,扶我!”
張文意怔了怔,才明白他是要她扶他起來。
猶豫了下,她還是走過去,先把輪椅擺正,然後,才用力扶他起來,在輪椅上坐下。
“謝謝。”杜立言握了下扶手。
“隻是舉手之勞。”沒想到,他會道謝,張文意有點意外。
然後,兩人相對無言,寂靜、尷尬充斥在四周。
“既然你沒事了,那我先走了。”張文意說著,轉身就走,走了兩步,又轉過身來看著他。
隻見他坐在輪椅上,靜靜地凝視著她。
夕陽在他肩上落下一層白暈,沒來由地,令他看上去有些孤單,落寞。
張文意忽地心中一動,嘴巴不經大腦地說道。
“我知道你很慘,好像人生所有的悲劇都發生在你身上了。不過,希望在明天。
你這樣頹廢下去,隻會讓親者痛,仇者快,不要讓自己更不幸了。
我是你的話,我會盡快振作起來,然後對那些看輕自己的人還以顏色的。”
說完,似乎覺得自己太多事了,張文意便轉身要離開。
杜立言眼底閃過複雜的感情,下一秒,撩起唇角,仿佛豁然了悟了什麼似的,笑得張揚肆意。
是他錯了,如此輕淺的道理,居然要一個外人點醒。
“八年了。”
聽到他的話,張文意腳步一頓。
“我在杜氏拚搏了八年,把公司從一間小規模的地產公司,以展到今時今日的規模我還記得當日為了它推上市,足足兩個月,我沒怎麼睡過我真的很不甘心。”
張文意轉過身,看著他。
“你一定跟那些人一樣,看到我落到現在這種田地,心裏很爽吧。”他轉過頭看著身後的夕陽,她沒辦法看清楚他的表情。
“我這個人很大量,雖然,上次你那樣戲弄我,不過,我認為你不雇請我是你的損失。”
杜立言嘴角一彎。
“一直以來,我認為自己很成功。起碼我的事來曾經爬到很高的位置,但直到現在,我才發現自己多麼的沒用。
我不懂得怎麼跟人相處,我的人際關係弄得很糟糕,所以,我不會怪展龍那樣對我,我隻怪自己。”
“其實,你可能隻忠於自己,不過,不是每人都像你一樣能幹,有魄力,我相信你一定能渡過這個難關了。”張文意勸道。
杜立言低低地笑著,他的聲音低沉而帶有磁性,在空曠的天台中回蕩,竟有種勾引的誘.惑。
“你很有趣,都不知說你做人大量,還是天真。”杜立言停下笑聲。
張文意微蹙了下眉心,她有說錯什麼嗎?
“推我下樓吧,我的助手不在。”杜立言吩咐著。
張文意半挑了下眉頭,“你不覺得,在請求別人幫忙時,語氣要客氣點嗎?”
眉微挑了下,他還是表情酷酷地說。
“你真的不願意的話,我也不勉強。”
好想踹他一腳。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算了,誰讓她這人心軟,看在他是病人的分上,而且還這麼慘了,她就不跟他計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