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怎會沒有。”張母蓋上鍋蓋,“尤其是開始那兩年,總會想,為什麼會是我們,明明我們沒做過一件壞事,卻要受這麼多苦難,或者我也像妹妹一樣,就那樣從天台跳下去,一了百了該多好。”
“媽。”張文意擔心地看著她。
“放心,如果我真的想不開,早就做傻事了。”張母豁達地一笑,“不過,當時你們還那麼小,我們若真什麼事的話,你們要怎麼辦呢,因為有你們在,所以,這麼多年來,我跟你爸才能咬緊牙撐到現在。”
張文意起身,撲過去抱緊她,眼睛噙著淚水,“對不起,都是我沒用,如果我再能幹些,賺多些錢的話,你們就可以享福。”
“傻瓜。”張母拍了拍她的肩膀,“其實,錢並不代表一切的。有時候我會想,你父親破產了也未償不是好事。”
張文意不解地眨眼。
“以前你爸有錢的時候,總在外麵拈花惹草,有時候我會想,如果當年不是破產了,說不準我跟他也早就離了,我們這個家也就散了。現在,家裏是沒錢,但你不覺得大家的距離卻是拉近些嗎?
再說,現在你長大了,遲些日子,等你弟弟也找到工作,日子就會更好”
聽著母親描述著美好的將來,張文意不禁輕笑了笑。
母親總是如此樂觀,任何事情都能勇敢麵對。
“小潔,你如果有什麼不開心的事,記得跟媽說,不要擱在心裏,知道嗎?”
張母轉過身,端詳著她,總覺得最近她心事重重的樣子。
對上母親聰慧的眼眸,張文意張開嘴,有把一切委屈付盤而出的衝動,然後話到嘴邊,卻不知要怎麼說。
其實回來的路上,她就一直猶豫不決,要不要跟母親說自己已經結婚,並且要搬出去的事,直到現在,她終於有決定。
“媽,我找到一份新工作了,所以,明天起我就要搬出去住,不過,我會常回來看你的。”
她不能如實說出跟杜立言交易的事,但她更說不出自己跟他是夫妻,所以,最好的解決辦法是這樣。
“這樣呀。”
早已習慣她這種工作模式,張母也沒疑心什麼,隻是叮囑她好好照顧自己,有空的話就回家。
張文意把臉埋在她的頸項間,“今晚,我想跟你一起睡。”
“好好――”張母笑著答應,“先喝完這湯吧,都涼了。”
“誰?”
早上八點,猶在被窩裏的張文意被電話吵醒,迷迷糊糊間按了電話。
“大姐,是我。”
張文意過了好一會兒,眼睛倏地睜開,“小烈?”
“是我。”張烈的笑聲從電話另一頭傳過來,“姐,我回來了。”
回來?張文意嚇得差點從床上滾下去,這下完全清醒了。
“你回來了?”
“剛下飛機,還有一個小時就到家了。”
“可是,你不是說下個月才回來嗎,怎麼突然就回來了?”
張文意下了床,拿起床頭櫃上的頭箍戴上。
“那邊的事辦好就早點回來了,我上車了,回來再說。”
“小弟!”
看著已經掛斷的電話,張文意扶額,怎麼這樣!
放好電話,走進洗手間洗臉刷牙後,邊穿衣服,張文意才記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她幾乎忘記了!今天她還要回杜立言那邊呀。
忐忑不安地拿起電話,撥通杜立言的手機。
“是我,我弟弟回來了,所以,我想再請一天假,不知道可不可以――”
“明天再過來吧。”杜立言極爽快地答應了。
“謝謝,我會盡快回去的。”
放下電話,張文意這才籲出一口氣。
沒想到,杜立言這回如此好說話,也不知他是真的那麼通情達理,還是打什麼主意。
無論如何,先安頓好小弟再說吧。
自從他到外地讀大學後,他們兩姐弟可謂難得見上一麵,離上回他放假回家過春節,到現在已經有一年沒見過他了。
“媽,小烈回來了。”
走出房間,張文意第一時間跟找母親報告這個好消息。
“真的?”
張母驚喜地放下手中的東西,“他之前不是說暫時不回來,先在那邊找工作嗎?”
“不知道,他說回家再說。”
“你說,他會不會要回來長住?他的房間我都沒來得及收拾呢,要幫他換過幹淨的床單才行,他的衣服也要拿出來曬曬,對了,他喜歡吃魚,我要到菜場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