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走了多遠,霄羽才轉回頭向回走,雖然這荒郊野外並無景色可言,可就這麼走走也覺得心胸開闊起來了。
當馬蹄聲傳來的時候,霄羽毫不意外的看見了夏既明。
直至二人相遇,夏既明卻隻是勒馬停下並未下來:“身上大好了?”
他低頭望向正仰著臉看他的霄羽,這是一段此生都無法跨越的距離。
“已經好了!”霄羽對他微笑,“山遠最近怎麼樣?”
她問起了與她結拜的關山遠,離開前她曾經拜托給他的。她的心裏或許記掛著許多人,卻不會有他的位置。
“已經開始跟我做事了,”夏既明終於還是跳下馬來,他原打算打一聲招呼便走的,“很勤快,人也夠聰明,是個有前途的。”
霄羽點點頭:“那就好。”
霄羽原想和夏既明說上一兩句就離開,見夏既明下了馬倒不好意思說回去了,隻得又挑起話題:“柔嘉的窗戶修好了?”
說起妹妹夏既明臉上倒是少有的溫柔:“她慣常粗心大意的,窗栓壞了也不知,天氣一天冷似一天,她隻顧讓人生爐子,卻不管那鑽風的窗子。”
霄羽笑笑:“有你這麼個細心的哥哥三天兩頭的過來照看,換誰都不會費那麼多心了!”
夏既明也是一笑:“我也不單為她而來,是來找宋先生請教一個案子。”
霄羽正想結束這場談話離開,卻在夏既明說了這句之後又收了心思:“宋先生?我怎麼不記得學堂裏有姓宋的先生,他涉及到了什麼案子?”
她果然是一聽有案子就會認真起來,有一瞬間,夏既明為自己看似不經意的小心思所不齒,卻仍是向霄羽答道:“宋先生並不是學堂裏常駐的先生,又不在女學那邊任教,所以你不識得也是情理之中。”
“他並未涉及什麼案子,我是向他請教,並不是找他調查。”夏既明繼續說道。
能讓夏既明來請教的,一定也不是凡人,霄羽想著便開口問道:“那宋先生教什麼呢?”
夏既明牽的馬有些不安分,青墨見狀忙上前接過韁繩然後將馬帶到旁邊的地裏去由著它吃草。
“這就要從宋先生的愛好說起了,”夏既明轉身向學堂方向一示意,二人便慢慢往回走,“宋先生從年輕起就癡迷於查案,早年還做過仵作,可以說這滿京城的仵作,若是宋先生認第二,是無人敢認第一的。”
這不就是頂尖的法醫?霄羽靜靜聽著。
“後來宋先生入大理寺任職,可還是會在遇到懸而不決的案子時去做些仵作的活計,”夏既明繼續說道,“這麼多年隻一心撲在各種案子上,又不愛左右逢源的,竟把仕途給耽誤了。”
霄羽對這位宋先生好奇起來,這種能夠將所有熱情都放在一件事上的人,往往能在某個領域很有作為。
“那他在學堂……”霄羽又問起來,據她所知,仵作是被士大夫們所不齒的職業,怎麼會允許有著各種子弟的孔氏學堂開設這種課呢?
“正是教他所擅長的那些,”夏既明向她點點頭,“不過隻逢三九才開堂授課,這個月趕上重陽,宋先生便將那日的課提前了。偏生我那邊又等不得,所以便出城來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