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來,朝山下的公路看去。
發生車禍的兩輛車子旁邊,圍著三四輛拉煤車。遠處,兩輛警車拉著警笛,匆匆朝這邊趕了過來。
他狠狠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又裹了裹大衣,彎著腰,快步走了出去。
……
半個小時後,小河村周家山頂大院。
周喜飛停下車,腳步匆匆地走進了周宏濤的書房。
“出了點變故……”
聽完周喜飛的描述,周宏濤的臉色也陰沉下來。
“這個人不能留了,讓他趕緊走!”
周喜飛猶豫了一下,這個當口,他實在是不想再去找王闖。
這時,書房裏的座機響了起來。
周宏濤接起電話,簡單說了幾句,抬頭看向周喜飛。
“警察已經介入了,我待會兒去現場看一眼。你也要有一個心理準備!”
說完,他拿起大衣,路過周喜飛的時候,拍了拍他的肩膀。
周喜飛抿著嘴,沒有說話。
大哥的意思很明顯,如果事情實在是甩不掉,他就站出來扛下。
他們心裏都清楚,警察不是傻子,很快就能夠查出來一些東西,麵對那些證據,周家根本沒辦法糊弄過去。
房門輕輕關上,周喜飛緊閉雙眼。
剛開始,他心裏湧現出強烈的不甘,隨之而來的,是無法壓抑的憤怒。
憑什麼?這事情明明就是你主使的!
但是,隨後周喜飛緊握的雙拳就慢慢鬆開。
他很清楚,不管想再多,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自己絕對是在劫難逃了。
他進去了還沒什麼,隻要大哥在,周家就不會倒,他在裏麵也不會太遭罪。
往日,周喜飛對老大周宏濤還有一些兄弟之情,可是到現在,他猛然間發現,原來在自己這位堪稱梟雄的大哥眼中,自己從頭到尾,不過是一顆關係比較親密的棋子罷了……
書房裏麵空蕩蕩的,桌上的那個台燈,亮度還不足以照亮整個屋子。
周喜飛看著牆壁上自己明晦不定的影子,突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無力地癱坐到了地上。
……
晚上十點半,王青鬆載著武讓,行駛在回青溝鎮的路上。
電話突然急促地響了起來。
武讓接起電話,安平急促的話語從裏麵傳了出來。
“老板,金牛發生了一起凶殺案,周宏濤的老婆被人殺了。”
“你現在在哪兒?”
“我在廣場歌舞廳,現在這邊全是警車,警察懷疑這件事情是王闖幹的。周宏濤也到了,他當著眾人的麵大罵周喜飛,可能事情是周喜飛幹的!”
武讓皺著眉頭道:“再打聽一下,注意自己安全。”
“明白。”
掛掉電話,武讓怔怔地看向車外。
還是晚了……
武讓心裏有些難受,想到安平描述的周宏濤的惺惺作態,他又隱隱作嘔。
什麼狗屁的周喜飛主使!
前世,他隻是道聽途說這件事情,所以也就一笑而過。
但是此時,武讓卻堅定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絕對不可以讓周宏濤把自己從這件事情中摘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