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讓聞言,立馬閉嘴不言。
看得出來,老爸心裏還是極度不痛快,不過這次他應該不會直接拿著掃帚把董淼趕出家門了。
倒是不能說老爸市儈,畢竟這年頭,沒有後世那種結婚離婚當過家家一樣的吸氣。
在他們這一輩人眼中,結婚就是要過一輩子的。
董淼要是要啥沒啥,條件還一塌糊塗,女兒嫁過去顯然就是要受罪的,哪個父母能接受得了這個?
不一會兒,車子就開到了西郊。
順著通往慶縣的那條公路一路往前開,就在武讓以為兩人都快跑到慶縣的時候,車子突然一拐,拐進了一條山間小道。
一路向上,又開了五六分鍾,一座農家院子就映入眼簾。
這院子從外看過去,實在是簡陋得很。
四周雖然有圍牆,但全部都是用木頭紮的,看起來很是寒酸。
坐在車上,武讓就能夠越過木柵欄,看到院子裏麵的景象。
院子正中央,架著兩三口大鍋。
裏麵的山腳下,被挖出了四五個大窯洞,偶爾還能看到一兩隻黑不溜秋的肥豬再窯洞裏麵溜達。
豬圈旁邊,是兩間平房,有個穿著髒兮兮的花棉襖的女人,正站在平房門口的灶台邊上,煮著什麼東西。
武川按了兩下喇叭,不一會兒,就看到一個穿著破舊的皮夾克、頭發亂得跟鳥窩似的中年男子,踩著一雙皮鞋,小跑著來到門口。
車子開到院子裏,武讓跳下車。
“四兒,你這買賣幹得不錯啊!”老爸那洪亮的大嗓門,就從車的另一邊傳了過來。
邋裏邋遢的四兒遞給武川一支煙,笑道:“還行吧,總算今年沒白幹。”
說著,他又抽出一支煙,衝武讓揚了揚。
武川連忙道:“他還上學呢,抽什麼煙。”
“你兒子?一看就是有文化的。”四兒搓著手,衝武讓笑了笑。
聽到他這話,武讓也是忍俊不禁。
因為武斌的關係,武川在金牛認識的人很多,上到古力農那樣的大老板,下到三教九流各種人物,都能說得上話。
眼前這位,不用說,又是武川舊識。
麵對麵看了眼,武讓才發現,這位四兒叔乍一看挺帥,就是有點鬥雞眼,說話的時候總讓人感覺他目光不在人身上。
他還長了一口大白牙,說話就笑,但配上腰間別著的那把沾著血跡的殺豬刀,真有點電視裏那種變態殺手的感覺。
“豬呢?動起來吧,這大過年的,我家裏還有一攤子事兒呢。”
四兒衝平房裏喊了一嗓子,接著,就看到一個穿著軍綠色破棉襖的光頭少年從平房裏走了出來。
少年個頭跟武讓差不多,但是看起來很壯實。
四兒衝他罵了一聲,那少年揉了揉眼睛,就拖著棉拖鞋,朝豬圈走去。
“你兒子啊?”武川抽著煙,隨口問道。
頓時,四兒的一張臉就垮了下來:“對,不成器的東西,不愛上學,還學人打架,上個月剛被拘留一個禮拜。”
武川笑了笑,道:“都能賺錢了,也挺好。”
“就這麼糊弄著吧,不念書,以後能有什麼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