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城出怪事,連續兩人失蹤了。
如果孩子失蹤,現在有太多拐賣的案例,可這兩個明明是成年人,說不見了就不見了,相關人員上窮碧落下黃泉,四處茫茫都不見。
一個是醫院裏的病人,還是外地來的出差人員,中午被業務單位送來,下午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現在的通訊這麼發達,又不是百慕大三角的飛機,突然一下沒了聯絡,連累給他看病的醫生倒黴。
這個醫生叫杜子修,頭天晚上才洞房花燭夜。
他嘲笑妻子:虧得還是個醫生,結婚證領過了,新房布置好了,萬事俱備,隻欠東風,為什麼非要通過一場儀式才能洞房花燭呢?
付娟娟看起來很瀟灑,很浪漫,很開放,但是骨子裏很傳統,雖然同事們都說,她把醫院最好的男人占領了,可並沒用什麼狐媚的伎倆,隻是兩人情投意合而已。關係再親密,她也守住底線,不願越雷池半步,說人生大事不能苟合,瓜熟蒂落,總有定時,好事不在忙中取,這也是對男人的一種考驗。
一直到昨天,破解了一個大秘密,兩人才住到了一起,商議第二天到醫院去交代各自的工作,請個婚假,然後駕車到杜子修老家林國去辦酒,那就萬事完畢了。
臨行前夜,他們也沒聲張,在自己的新房完成人生大禮。沒有儀式,但是有實質性的突破。一個徹夜不眠的日子,天亮才眯了一陣眼睛,小夫妻兩個都沒有按時起床。
等發現天光大亮,已經日上三竿,不好不好,杜子修睜開眼,付娟娟還在沉沉入睡,枕著自己的胳膊發出香甜的輕酣。抽出胳膊她不醒,拍打臉頰她也不醒,隻有蓋上熱唇,卻被她摟著了脖子。
“不回老家了嗎?”杜子修大喊一聲。
“哎呀,不早了。”付娟娟總算了醒來,手忙腳亂地穿衣,洗臉,漱口,開車,加速,到了醫院門口,已經進不去了。
又是醫鬧。
兩人一頭霧水,一個是外科的主刀,一個是醫院急診室的醫師,都是事故的高發區,這兩天,沒什麼特別的意外呀,一夜過來有什麼新的情況嗎?兩人都忐忑不安。
大門進不去,娟娟已經看見橫幅標語上的字了,《病人離奇失蹤,醫院還我職工!》趕緊就打方向盤。杜子修也看見了,心頭一顫,讓她趕緊退出來,走後門。
“剛剛解密,怎麼就鬧到醫院來了?”
兩人麵麵相覷。
娟娟一邊倒車一邊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一定是突然失蹤的那個膽囊病人東窗事發了。”
說起來,是半個月前的事情了,那真是個奇怪的病人。
當天,杜子修正在辦公室寫病曆,才來一周的朱護士走進來喊他:“杜醫生,你的病房來了個新病人!”
杜子修應了一聲,拿起病例夾,出門匆匆向東頭走。
“東26床。”朱護士小跑著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他回頭笑笑:“知道,隻有那床空著。”
“病人,肚子好疼……”
朱護士繼續搭訕,一個瘦高個護士拉住她:“要你囉嗦!醫生不能自己看去啊?”
“我,我隻是把情況,對醫生,說,說清楚點……”
“清楚?你的小九九我看得太清楚了,告訴你,人家可是名草有主了!”
朱護士見杜子修已經進了病房,趕緊收住腳步:“杜醫生結婚了?”
“都領結婚證了,就等辦喜事—— ”
瘦護士見朱護士俊俏的小臉寫滿惆悵,刮了下她的鼻子:“你看,白馬王子的公主來了,是我們的院花……怎麼樣?看傻了吧?小不點,別做白日夢了。”
匆匆來的是急診室的付娟娟,走路一陣風,白大褂飄逸地張開,如天鵝雪白的翅膀。她不扣扣子,把白大褂穿成風衣,別有一份瀟灑,不合規矩,卻是醫院的形象代表,出點小格,不算違紀。所以大家習以為常,相貌美氣質也佳,都把她當明星看。
“娟娟,又來假公濟私呀?”瘦護士一打招呼,剛進病房的杜子修便止住腳步,轉身在病房前轉過身來。
付娟娟反唇相譏:“看看中午送進來的急診病人。小崔,給你添麻煩,你就公報私仇了?”
小崔趕緊喊杜子修:“杜醫生,你也不管管你家新娘子?嘴像刀子一樣。”
杜子修迎過來:“她還是準新娘,你就迫不及待想搶班奪權?叫她提前退役就是。”
小崔把付娟娟一推:“一個就夠我受的了,你們還聯手欺負人?得得得,惹不起還躲得起,結婚大典上有你們夠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