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湖底遊了一會兒,連她都開始覺得冷,但還是可以堅持,越往下遊,寒意越深,漸漸的,連這具雪妖的身體都有些撐不住,這湖水實在太過古怪,她倒想看看,那塊冰之心到底是什麼樣子。
咬緊牙關繼續朝湖底潛去,又潛了一會兒,她看到昏暗的湖水中,有什麼東西正在發著微微的亮光。
等她靠近,才發現那是一塊白玉,這時的雪姬已經冷的渾身發抖了,越靠近那塊玉,寒氣越甚,這塊玉應該就是那冰之心了。
她伸出手想要取走冰之心,卻在觸碰到冰之心的刹那,本能的縮回了頭,同時吐出了一口鮮血。
那塊玉竟然傷了她!
心髒似乎被什麼東西擊中,一股強烈的寒意攜卷著巨大的悲痛襲來,她不敢再去碰那塊玉,連忙往上遊。
她感到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快要被凍住了,再晚一會兒,她會被活活凍死在水中。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浮出了水麵,她連忙爬上了岸蜷縮成一團,和那湖水相比,外麵的雪地簡直就像一床暖被。
可是這暖被對解除她的寒冷一點兒作用也沒有,逐漸的,她的身體開始結冰。
成溪傻了眼,他爬過來,對著她吼道:“喂,你不是雪妖嗎?怎麼會被凍傷?”
雪姬看著他,動了動唇卻什麼聲音都沒發出來,那塊玉太冷了,不單是冷,更是心寒!
她感到自己的心被凍住,快要麻痹了。
那玉的寒意,是攻心的!
想來這座火山之所以會白雪覆首,也是因為這塊玉的緣故。
心髒似是一點點在結冰,她強迫自己去想一些美好的事情,好讓心裏的寒意不是那麼強烈,可是沒用,收效甚微。
見她蜷縮在地上發抖,成溪譏諷道:“你是雪妖,最不怕的就是寒冷,你裝什麼裝?不想救陛下,我們自己來救!”說著就脫衣服準備自己跳入水中。
“不要……”
她連忙阻止,可是晚了一步,成溪脫掉衣服才剛剛碰到水麵,整個人就快速的凍成了冰雕,倒在了湖水中。
在湖底之時,她就看到了被冷凍的一具具屍體,那塊玉的寒氣,太強烈了。
“成溪……”同伴凍結成冰掉入湖水,成銳跪倒在地,淚濕了衣袖。
冷!
冷!透心的冷!
就在她冷的快要受不了的時候,她瞥見了倒在一旁渾身冒煙的君墨,她便爬過去撲到了他的身上。剛剛觸及的君墨,他一身的火熱便驅除了她些許寒意,冰火交融的感覺令她忍不住的發出一聲清吟。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扭頭去看成銳,淚痕未幹的他正驚愕的看著他們。
似乎是感受到身上的冰涼,昏迷中的君墨忽然抱住了她,令她一驚,不過他火熱的懷抱正是驅逐她寒氣的最好法寶。
“我……我……”顧不得悲傷,成銳看著眼前身子重疊的二人,咬破了手指,強撐著身上的傷,圍著他們爬了一圈,當血跡重合之後,他大喊一聲,“起!”
有紅色的光芒拔地而起,形成了一道幕牆遮去了兩人的身影。
櫻桃般的小嘴往外呼著寒氣,被君墨抱在懷裏她還是好冷,不由得將君墨抱得更緊。
身下的君墨緩緩睜開了眼睛,神色卻是一片迷蒙,很不清醒的樣子,他的皮膚仍舊紅的嚇人,他抱著她一轉身將她壓在身下就吻了起來。
君墨的吻落在脖子上,一股火熱襲來,她不由得弓起了身子,兩個人貼的更緊了。
一個走火入魔,一個寒毒侵體,一人一妖,卻正好做了彼此的良藥。
呼嘯的寒風吹散唇齒間的呢喃,四散而去。
一番繾綣之後,君墨的雙眸逐漸恢複了清明,黑色的眸子倒映著眼前的冰雪麗人,她正坐在雪地上,低眉垂首,月光般的銀絲輕柔垂下遮去了一片風光。
喉嚨動了動,君墨發出了幹澀沙啞的聲音:“雪姬,我們……”
“不要在意,我們不過是各取所需,互相利用罷了。”她抬起眼眸,冰藍色的眸子中沒有一絲一毫異樣的情緒,有的,隻有漠然的冰冷,似乎剛才那個婉轉吟歡的女子根本不是她。
“你……”
君墨忽然發現,那雙冷漠的雙眼背後,充滿了滄桑,一個雪山初生的雪妖,應該擁有這種眼神麼?
兩人目光交接在一起,她自然發現了他眸中的探究和疑惑,是對她有興趣了嗎?這並不是一件好事,她避開他的眼睛,說道:“君墨,不要愛上我!”
愛是利刃,隻會讓人遍體鱗傷。
不願受傷的她在心中拉起一道防線,與這世間所有有情之生靈保持安全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