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於此,職輕言賤的張楊對於自己的前路滿腹惶恐。
若是不遵從丁原的命令,那可是反叛之舉,這無疑是自尋死路,這樣的念頭在心底稍有苗頭就被他狠狠的掐滅。
張遼誠意十足的安慰道:“武猛從事愛惜自己的名聲這是人之常情,不過也不必太過憂慮,正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
“侍奉宦官的路讓你去走,你待如何?”張楊滿臉冷笑。
張遼當即拒絕道:“這可不行,我有我自己的路。”
“哎,張從事馬邑豪族的身份,已經讓我難以望其項背。”
張楊神色一黯,倍加失落的感慨道:“張懿刺史征辟我為武猛從事以來已有數年,我在刀口上舔血在生死之間博取富貴,時至今日依舊是武猛從事,哪像張從事這般官路亨通,憑借家資少為郡吏,弱冠之後便是刺史屬官主掌兵事,我數年來的拚命搏殺才領兵兩千,張從事初涉兵事就領兵兩千,不可同日相比啊。”
言罷,滿懷落寞的看了一眼張遼,這才急忙打馬離開。
張遼盯著張楊矚目片刻,這才繼續策馬前行。
他理解張楊的心情,之所以牢騷滿腹,純粹是為了發泄心中的憤懣之情。
丁原手捧書簡高坐於主位之上,瞧著張遼見禮完畢,這才滿臉堆笑道:“文遠賢弟,快快入座。”
張遼謝過之後這才坐在一側。
丁原主動道:“洛陽時局紛擾,讓我心憂難安呐,黃門蹇碩奉子詔令領上軍校尉一職組建西園八校尉,大將軍何進擴充北軍增強京中武備,讓我調兵進京的旨意皆已下達,眼下我左右為難,有賴於張從事相助之處多矣。”
他的姿態很低,做出了禮下於人必有所求的態度,生怕張遼拒絕。
張遼明白,丁原之所以如此慎重沒有拿刺史大人的威權壓他,那是因為他手握重兵,這是丁原不得不顧慮的地方。
本為一州刺史,職權頗重,奈何上一任刺史張懿死於休屠各胡入侵,黃巾餘孽郭大寇掠西河郡、太原郡殷鑒不遠。
礙於時局混亂致使並州刺史無法在並州境內任職,隻能屯兵於河內郡避敵鋒芒實屬無奈之舉。
對於麾下的掌兵從事張遼和張楊,丁原一向忌憚,不敢以刺史大印施壓隻能以懷柔的態度對待。
張遼信誓旦旦的道:“請刺史大人下令,我必為大人分憂。”
“文遠賢弟的一片拳拳之心讓我敬佩,就請張從事奉我指令前去洛陽在大將軍何進麾下聽令行事,如何?”丁原滿臉欣慰。
“武勇從事張遼,謹遵刺史大人之命。”
張遼維持著表麵關係的和諧,時下還不到逾越無度的時候不可過分囂張,隻能以低調的姿態蟄伏前行。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丁原大喜過望,拍手稱讚道:“武猛從事張楊主動替我分憂,遵奉上意主動要求侍奉於蹇碩麾下,文遠賢弟兵屬於大將軍何進,我給朝廷終於有了一個交代。”
張遼聽著丁原的話,真心無力吐槽。
丁原頗有唾麵自幹的官僚作風,也不管張遼是否知道張楊的牢騷,自我感覺良好的保證道:“文遠賢弟同張楊,皆是我的左膀右臂,待他日我高爵顯位在握之時,必定不忘你們。”
張遼擠出感激之情,心底卻在嘀咕,苟富貴勿相忘的承諾,丁原當著張楊的麵一定也許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