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後一絲光亮被厚重的門板遮住。
刹那間,整個世界都黯然失色。
陸漠霆站在門外,聽著裏麵一點動靜都沒有,眉心的川字紋加重。
鍾叔站在一旁,提著燈籠,還是忍不住插嘴道,“陸先生,這酒窖黑是一回事,關鍵是空氣稀薄,要是被關一晚上的話,真的會沒命的陸先生。”
陸漠霆眸光一閃,他的手握在門板邊緣,幾乎在下一秒就想立馬開門。
不行,不能心軟。
“一晚上而已,死不了的,讓她長點記性!沒我的命令,誰都不許把她放出來!”
話畢,徑直離開了酒窖。
鍾叔搖著頭,無奈跟在男人後頭離開。
黑暗的地窖,伸手不見五指。
池念蜷縮成一團,抱著腦袋,像是鵪鶉。
頭,很痛。
一些零散如同碎片的東西一閃而過,但是她抓不住。
抬手是黑夜,退一步是黑夜,遠遠地看不到邊際,她已經被黑暗籠罩,包圍,侵蝕。
陸漠霆佇立在二樓走廊盡頭抽煙,不言不語。
站在兩邊的仆人們看了很想說,陸先生,您大晚上不睡覺,她們看了真心挺著急的。
因為主子不睡,她們自然也不敢睡。
不一會兒,陸漠凡一身濕漉漉回來了。
“二哥,沒睡還?”
“那叫還沒睡。”
陸漠霆長指夾著煙,輕輕彈著煙灰,“人找到了嗎?”
“嗯,她想跳河,我跳進去救她,她說要以身相許,我跑了,嚇的。”
男孩語氣著急,神情慌亂,看在陸漠霆眼裏,覺得歡喜。
微微勾了嘴角,“快去洗洗,別感冒。”
“好。”
陸漠凡對陸漠霆的話,向來言聽計從。
其中一個仆人趕忙去給陸漠凡放洗澡水。
直到陸漠凡洗了澡出來,看見陸漠霆還佇立在落地窗前。
嫋嫋升騰的煙霧繚繞彙總,身旁是堆積了一地的煙頭。
陸漠凡一個一個數著,總共六個煙頭了……
“二哥,心事你有?”
“去睡覺。”
陸漠霆已經摁滅了第七個煙頭。
“可是,她呢?”
“睡覺,明天跟我去公司。”
“哦……”
池念再次醒來,發現自己是在房間裏。
她明明記得,自己昨天在酒窖才對。
四周黑暗一片,她覺得喘不動氣,頭暈目眩,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
薛夢夢已經給她打了十通電話。
“喂夢夢?”
“池念抱歉哈……昨天是我太任性了,我不應該為了已經不愛自己的男人,拋掉尊嚴和驕傲,你打我打的對,是我太愚蠢了,都是我的錯。”
池念鬆了口氣,“你沒事就好,嚇死我了,還以為你跑哪去了。”
“嘿昨天我被一個小帥哥救了。”
聽了薛夢夢一番聲情並茂的講述之後,池念勾了勾嘴角,“我猜那個小帥哥,是不是高高瘦瘦,穿著黑色夾克,說話有點不利索?”
“咦?你怎麼知道?”
“廢話,那是陸漠霆的弟弟,陸漠凡。”
“我去!真的假的?”
“好了先不跟你說了,我得起床了。”
池念下了樓,陸漠霆好陸漠凡都不在。
鳳姨扔給她一張便簽。
“陸先生說,今天你就不用去公司了,中午之前,你要把他全部的衣服洗幹淨,用手洗!”
“哦……”
明明有全自動洗衣機,還非得用手洗,這明擺著為難她。
鳳姨丟給她的一堆衣服裏麵,除了陸漠霆的貼身衣物之外,竟然還有一件羽絨服。
光洗這件羽絨服,她就花了一個半小時。
池念抓起下一件衣服放進盆子裏,抹了把臉上的汗。
“總算是洗完了!”
接下來都是些單薄的衣服了。
池念抓起泡在盆裏的那件衣服,臉通紅。
竟然是……陸漠霆的內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