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睜睜地看著徐默然順利出境，去尋肖楷楷。
曲遙終於看清楚事實——
在肖楷楷的愛情裏，他輸了。
從一開始，他就沒有上場的資格。
沒有護照，他隨後被遣返回國。而他能做的，不過是在機場打了一個電話，回國後在學校為肖楷楷和徐默然祈福。
他真的很難過，這六年待在肖楷楷身邊的時光仿佛隻是他一個人的傾城時光。他甚至連馮亦都比不過，既沒有為她奮不顧身的機會，也沒有這樣沉重的恩情。
可是看到肖楷楷平安回來，看到她看徐默然的幸福眼神，曲遙所有的難過就都釋懷了。
原來，他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難過。
原來，看到她平安幸福，他就足夠滿足。
或許，沒有那麼想抓住，就不會有失去的痛吧。
曲遙把花放在肖楷楷的門口，轉頭間，晴朗的蔚藍折射進眸裏，光圈若隱若現他上揚的嘴角。
從此深情在心，眼裏有星，他默默做回妖女教官身邊的小跟班。
“老大，歡迎回來。”
隔著門板，肖楷楷聽到曲遙說這句話，沉甸甸的心像解開石頭的氣球，浮到海麵有了宣泄的出口。她也能有幾分體會到徐默然在索馬裏的心情，得到原諒，就是得到救贖。
她進入洗手間，打開淋浴頭。
重新觸碰到熟悉的一切，熟悉的物品，肖楷楷站在溫水下閉上眼睛整個人完全放鬆下來。
一呼一吸間，是生命的存在。
肖楷楷很慶幸自己還活著，能聽到心跳和呼吸，還能見到想見的人。
她緩緩睜開眼睛，伸手把頭發往後撫，注視著雪白的瓷磚，仿佛看到校長和學生們的笑容，還有那可愛的舞龍舞獅。
不過慢慢地，舒展的神情重新凝固：“馮亦……”
這個沒有出現在學校裏的人，他知道她回來了嗎？
他……放下心結了嗎？
肖楷楷洗完澡出來，裹著濕噠噠的頭發往床上躺去。突然而至的安全感和熟悉的味道驅使她進入夢鄉。
等她再次睜眼，窗外的天已經暗下來了。
這次她睡了五個小時。
肖楷楷坐起，頭發已經全幹，身體像蛻了一層皮一樣飄飄然，她起身想要去衣櫃裏拿衣服下樓，突然一陣錐心的酸疼從雙腿湧上來，雙腿完全不聽自己使喚了的感覺。
除了子彈打到的地方刺疼之外，其他地方都是酸疼的。
肖楷楷咬唇，倒吸一口涼氣。
是了，在索馬裏她都靠身上這11路公車趕的路，在無法脫離那種隨時都有危險的緊張氣氛下完全感覺不出來。現在是徹底浮現了。
這時手機響了，是徐默然發來的微信。
他問她在哪裏。
肖楷楷回複：“不小心睡著了，現在才醒。”
徐默然很快說道：“正好，我也剛醒，你下來吧。”
肖楷楷艱難起身，承受著雙腿抵觸到地麵的酸爽，一步步挪到門口。出了房間，走到樓梯旋轉出看到徐默然站在下邊。
她僵直著雙腿，略搞笑地蹬著樓梯往下走，走到最後一階的時候雙腿一軟，整個人失去平衡。
肖楷楷下意識的抬手，握住了徐默然伸過來的手臂。
徐默然咧嘴笑：“看你現在這樣子，像個老太太。”
肖楷楷挑眉，撫發：“有我這麼漂亮的老太太嗎？”
徐默然溫柔注視，沒有說話。
肖楷楷打量他，隻見他也是洗過澡後的一身清爽，頭發散發出好聞的洗發水，臉龐剛敷過麵膜，還剃了胡子。換了一套誇張的熒光綠色運動服，活像個要去拍畫報的青春少年：“哎喲，不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