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楷楷手指有意無意地敲打著玻璃台麵，竟有些忐忑，電話那頭的馮亦會不會拒見。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就隻能待在門口，用死守的方式守著他出來了。
“肖小姐，馮總讓您上去。”出乎意料地，通關很順利。前台小姐撂下電話，很客氣地朝肖楷楷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謝了。”肖楷楷收回擱在玻璃台麵的手，往電梯處走去。
二十樓。
肖楷楷從電梯裏出來，踩著厚實的黑色地毯，邁步往裏。
寬大的走道可以容納兩個人並肩的往返，沒有人的安靜空氣裏好仿佛一點點的動靜都能被放大無數倍。
她看到不遠處的前方，一個鑲金的門牌上寫著：總經理辦公室。
真是臭屁又高大上。
肖楷楷壓眉，徑直走向那個辦公室。
透著玻璃中間的一層朦朧遮擋，她望見馮亦就在裏邊。想到這次來的目的，她耐著性子叩門。
裏邊沒有回應。
肖楷楷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回應。
很好，肖楷楷握住門把手徑直推開。
馮亦背對著她站在窗邊，一身墨綠色的西裝，垂放的右手不停地旋轉著解壓的螺旋器。
他挺拔的身形透著冷漠，不過是隔著幾米的距離，肖楷楷能明顯感覺到他不再是之前那個馮亦——
他們之間隔著厚厚的屏障。
“為什麼不來學校上課了？”靜默片刻後，肖楷楷主動開口。
“不想上了。”馮亦扭頭，輕描淡寫地扔出這幾個字。
“什麼叫不想上了？”肖楷楷皺眉。
“反正大學畢業後我也是要回來接管家族企業的，時間提早了而已。”馮亦在老板椅上坐下，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你沒回答我的問題。”肖楷楷上前一步，把門關上，“你是不是因為我才不來上課的？”
她從來都不愛拐彎抹角，她定定地望著馮亦此時望著自己冷漠的眼神，心無限下沉。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馮亦挑眉。
“如果是的話完全沒必要。”肖楷楷迅速接話，“我可以做到讓你在學校看不到我。”
馮亦一怔，失聲大笑。
笑罷後，他眉峰高聳：“肖楷楷，你還是一如既往的那麼混蛋。”
肖楷楷心口被重重地踩了一腳。
沒錯，她不是好人，在馮亦看來她這樣上門是帶著挑釁意味的吧。即便她這次是作為教官，撇下這些來勸一個學生回頭。
可是事實是分割不開的。
但聽到馮亦親口這樣說出來，肖楷楷的臉還是熱辣辣的疼。
“我就是個混蛋，你認識我第一天開始就應該知道。”肖楷楷緩緩抬眸，望著麵前的馮亦，淡淡地說道。
“是啊，我知道。”馮亦苦笑起身，“隻是我不知道我會喜歡上你。”
明明是他先招惹她的，明明是他先喜歡上她的，明明是他先選擇主動離開的。明明……主動權一直都在他手上，他的一顆心卻被動地成為她的俘虜。
混蛋一旦喜歡上混蛋，就再也混不起來了。
“你讓我抽離，好，我抽離。”馮亦走到肖楷楷跟前，咬唇握過她的肩膀，“你既然讓我忘了你，幹嗎還要拉我回去？難道你不知道就算看不到你，踏入那裏後的每一個角落，我都會想起你嗎？！”
肖楷楷的肩被捏的生疼，他似乎是想用這種方式告訴她，他的心有多疼。
她張了張嘴，竟無力反駁。
“肖楷楷，你別告訴我，你看不到我想我了？”馮亦把頭發往腦後梳，露出整張青春帥氣的臉，褪去青澀，多了幾分男人的成熟。他的眼神透著殺氣，和獰笑的魅惑。
肖楷楷剛想說什麼，突然就被他摁到一旁的牆上。
瞬間一片陰影投下來，肖楷楷感覺到兩瓣溫熱就要貼上來！
那一瞬，她本能地雙手抵住馮亦的胸口，但也是在這幾分之幾秒的瞬息之間，她放棄了抵抗。
馮亦的氣息噴在肖楷楷的臉上，像一列全力前進的火車在緊急時刻猛地拉住手刹。
分毫的距離中，她冷冷地看著他。
他壓眉，眸底攢著慍怒：“為什麼不躲？”
“如果這是你要的，我給你就是。之後我們兩不相欠。”肖楷楷麵無表情，一字一句毫無波瀾。
馮亦一拳砸在牆麵上，陡然轉身：“你走吧。”
“我和同學們都等著你回校。”肖楷楷看向他顫抖流血的右手，不忍地扭過頭去，走出辦公室。
搖晃的玻璃門，一個在外，一個在內。
肖楷楷疾步走了兩步，才敢大口喘氣。她剛才拿自己賭了一把，險勝，卻也驚險萬分。
這個馮亦，到底還是沒有混蛋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