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醒來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刺眼的白色,對羅顏這樣習慣性淺眠的人來說無異於雪上加霜。
更何況這樣忽然之間出現了那麼多陌生的人。
穿著白大褂帶著防護麵具的人沉默的朝她伸出手,羅顏看了一眼站在身邊護士打扮的女人。
那幾個女人的腰間都別著類似電擊棒一樣的東西,很明顯是打算在她不配合的時候采取強硬措施。
羅顏默默地別過了頭,伸出了自己的手,示意那個人隨意。
尖銳的針管毫不留情的刺入了她的手臂,羅顏疼的臉都皺了起來,那幾個人倒沒什麼反應,隻是看著血液順著針管,流到了試管裏。
期間羅顏試圖開口跟他們搭話,但是完全沒有一個人搭理她,要不是那幾個人時不時的在她身上碰幾下羅顏幾乎以為自己大約已經成了空氣。
折騰了大約有一個多小時,那些人才收拾好東西離開屋子,臨走前還不忘記隨手把門關上。
在床上呆坐了半晌,羅顏一把掀開了被子,赤著腳走到了門口,朝著那扇窗戶朝外望了過去。
隔著鐵絲網,她看見對麵的房間也是人影憧憧,看樣子那些人離開了她這邊後又去了對麵。
窗戶實在太小,跟前幾次一樣,羅顏看了一會就失去了興趣,但是這次她看了一眼走廊上掛著的時鍾。
時間是中午十二點,羅顏算了一下大致的時間,就默默地從窗口退回到了床上。
當對麵再一次出現動靜的時候,時間是一點十五分。
她湊到了窗口,確定那些人都走遠了之後,才趴到了那扇窗戶上,向外看去。
一個女孩的側臉出現在了那邊的窗戶上,頭發有些長,看不太清五官,可羅顏卻沒來由覺得有些熟悉。
對方似乎也發覺有人在看自己,側過了頭,朝著窗戶看了過來。
清秀的五官,秀麗的長發,羅顏驚詫的發現,對麵是個熟人。
李天瑤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朝她招了招手。
雖然距離兩人分開已經過了半個月,可羅顏卻覺得,這張臉她似乎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到過了。
見到羅顏的表情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歡呼雀躍,李天瑤也放下了自己的手,有些尷尬的朝她擺了擺手,然後消失在了那扇窗戶中。
她看著空無一人的走廊,還有那扇窗子。
李天瑤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她想,這裏不應該是她來的地方,自救軍的軍艦應該已經把她送到了安全的地方才對。
如果她在這裏,那其他的人……
羅顏忽然覺得自己的喉嚨有些發幹,她再一次從窗口離開,坐到了地上。
這些人不單找到了自己,還抓到了李天瑤……他們到底想做什麼?這個所謂的監獄到底是用來做什麼的?
她咬著下唇,看著那扇緊閉的門,心裏閃過一個念頭。
難道,那些最初的那伽……
可這畢竟隻是個猜測,羅顏在這裏已經生活了四天,這四天除了每天早晨會來打擾她的那些人之外,她什麼活物都沒看見。
就連吃的東西,都是從一個活動門板裏送進來的,每次不等羅顏反應,那個門板就被外麵的人立刻鎖上。
直到羅顏把空了的盤子放回去,那個門板都沒有打開過。
房間裏沒有任何尖銳的東西,羅顏在剛來的時候就四處搜索過,除了一些必要的東西之外,連杯子都是那種不易碎裂的特殊材質。
看樣子他們早就有所防備,不然也不可能這麼放心。
第六天的中午,羅顏有些喪氣的看著那些人離開自己的房間。這幾天她已經學會了順從,但是那種可怕的孤寂感依舊沒有消失,所以在那些人存在的時候,羅顏會說話,說非常多的話。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麼,但是如果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說,或許不等被處死,她就要被寂寞活活逼瘋。
可是這些人比她想象中更加有耐性,從頭到尾別說接話,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過。
沒有人回應,話題當然也接不下去,可是如果什麼都不說,就更加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