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平左右的小房間,沒有任何的燈光,連去方便都得在黑暗中摸索著前行,這樣的情景似曾相識。
隻是與那時候的考驗不同,門外等候著羅顏的,不是光和希望,而是更加可怕的黑暗深淵。
文書成在離開之後,又折返了回來,給羅顏送了些吃的,從他的話裏,羅顏隱約知道了,這是一個禁閉室,平時都不怎麼用,而文書成將她帶到這裏,也是宋向榮的命令。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麵無表情,羅顏卻覺得食不下咽,她看了看手上的壓縮麵包,將它放回了碗裏。
“隊長……這是……宋向榮的命令?”她看著文書成的臉,問道。
文書成點了點頭,示意她再喝幾口水。
“可是……難道你……”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文書成冷冷的看著羅顏,“俄羅斯總部已經放棄了我們,安琥並不值得信任,而我……別無選擇。”
他說完這些話就拿起東西離開了,留下羅顏一個人在黑暗的空間裏呆坐著。
別無選擇……所以選擇相信了宋向榮?
她歎了口氣,倒在了床上,想起文書成剛才的表情,曾經他們麵對過死亡那麼多次,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神色。
好像……好像已經放棄了一切似的。
即使她恨過文書成安排自己成為文書南的替死鬼,但是在剛才看見他表情的瞬間,羅顏卻發現,自己完全恨不起來了。
這個人已經絕望了,他的親人,隊友,一個接一個的離他而去,支撐他活下去的欲望……又是什麼?
她沒有想清楚過這件事情,因為當文書成第三次出現在她麵前的時候,身後又多了兩個人。
羅顏順從的伸出手,讓他們給自己拷上手銬,跟在文書成的身後,慢慢離開了那個地下通道。
古鍾樓的大廳內人來人往,偶爾幾個與他們擦身而過的人也是行色匆匆,羅顏看得出來,似乎是出了什麼事情,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緊張與疲憊。
“文隊長。”一個男人的聲音突然從他們身後響起,羅顏回過頭去,正好與一雙笑意滿滿的眼睛對上。
裴凱穿著一身軍裝,悠閑的站在他們身後,身邊是拿著文件板,一言不發的文書南。
幾乎是下意識的,羅顏轉過頭去看文書成的反應,可是文書成並沒有轉過頭,隻是自顧自的往前走,似乎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打算。
那兩個帶著羅顏的士兵對視了一眼後,也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而是緊緊拽著羅顏的胳膊,順著文書成的腳步往前走。
仿佛剛才那一身叫喊根本不存在一樣。
羅顏有些詫異,裴凱與宋向榮的合作,她多少是知道的,文書成既然聽命於宋向榮……為什麼一點麵子都不給裴凱?
是因為文書南的緣故?
可如果是這樣,為什麼剛才他連頭也不願意回呢?
他們帶著羅顏上了三樓,宋向榮的那間房間。
一改那天的暴怒,男人此時端坐在書桌後麵,表情平靜的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他看著羅顏,甚至還露出了微笑。
“把她留在這裏吧。”他朝文書成揮了揮手,“等一下她可以與我一起上飛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