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紛亂的腳步聲隔著結實的岩石，形成了可怕的震動，羅顏側過臉，看了看那大開的門，“這裏……有一個密道，可以出去。”
不等白燁說什麼，她就抬腳走到了門外，旋轉樓梯的下方，有一扇小門，羅顏伸手推了推，似乎是已經被鎖住了，門紋絲不動。
“我來吧。”白燁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她的身後，看了看那扇門的構造，他歎了口氣，將羅顏推到了一邊。
他的背影擋住了視線，羅顏有些不安的聽著那細微的聲音傳來，片刻過後，一記輕響，那扇門就被推開了。
腥臭味也隨之而來，白燁將門打開後，並沒有急著進去，隻是皺了皺眉。
“這裏應該是他們處理那伽屍體的地方……你怎麼會知道的？”
羅顏沒有回答，等到那臭味漸漸散去之後，才抬腳朝著裏麵走去。
這一次他們的手中沒有任何的照明工具，羅顏隻能依靠自己的感覺來摸索著前行，她知道白燁就跟在身後，那種被人注視著的感覺，不會有錯。
前方漸漸傳來了聲響，她放慢了腳步。
“外麵應該比較混亂。”黑暗中，她聽見身後傳來了白燁壓低的聲音：“現在天已經徹底黑了，我帶你去找柳娜，他們會保護你。”
她從來沒有聽過白燁用柔和的語氣跟自己說話，羅顏的腳步頓了頓，轉過了頭。
通道裏一片漆黑，可她卻覺得自己看得見白燁的臉，他的眼睛，此刻也應該在黑暗中搜尋自己的。
“我不需要什麼保護。”她輕輕的說：“我自己有手有腳。”
“可是……”
“我需要你們的時候，沒有人會來。”羅顏的聲音有些顫抖，她知道現在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可是一些情緒積壓在胸口太久，終於忍不住逼迫著她說了出來，“我不需要的時候，你們才出現，不覺得太晚了嗎？”
周遭所有的聲音似乎都聽不見了，頭頂上傳來的腳步聲，洞外的喊聲，或者……腳下的顫動。
說出自己想說的之後，羅顏感覺自己的心突然平靜了下來，她從來不是一個喜歡把感情暴露在外的人，可是這一次，她感覺自己再也忍不住了。
白燁沒有說話，她隻能聽到他沉重的呼吸聲，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沉默了片刻，他的聲音才響了起來，那聲音帶著一些沙啞。
“對不起。”
羅顏一怔，她猜到了自己可能會得到某些解釋，甚至會被丟棄在這，看著他離去，可是這三個字，她卻從來沒有聽到過。
她張了張嘴想說話，腳下的大地就是一下劇烈的顫動，羅顏及時的扶住了身邊的岩石。
“我們快走吧。”白燁沒有再多說什麼，隻是跟隨著羅顏，沿著腳下的路來到了洞口。
原本應該守衛在這的士兵此刻一個都看不見，羅顏能夠聽見不遠處傳來的爆炸聲，他們一路小跑著，終於看見了一個人。
與其說是人，不如說是人形的屍體。
羅顏看著腳下那具已經燒焦的，還帶著餘燼的屍體，沉默不語。
“這是宋向榮的人。”白燁走到她身邊，看了看那人身上的衣服，“看樣子這次突襲把他打了個措手不及……小心！”
頭頂上的建築在瞬間爆炸，羅顏被白燁護在了懷裏，她下意識的閉起了眼，隻感覺臉上被一陣熱浪襲過，隨即，身旁傳來了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