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吾氣的掃了她一眼,不過他再看了看周遭的環境和情勢之後,還是沒有選擇再跟蔣吵下去。
“佐吾,我一會兒喊一二三,我們就朝著剛剛來的路跑去,懂了嗎?”
“好。”佐吾伸手過來便要牽著我的手。
我微微略過了他的手,佐吾一手抓空,不禁有些愕然。
“佐吾,這是戰場,你牽著我,我們跑不快。”我隨便捏了個解釋遮掩過去。
佐吾壓根兒就懶得跟我廢話,強硬的再次把手伸過來,牢牢地牽住了我的手。我甩了幾下,發現怎麼都甩不開,也就算了。反正這麼牽著我也喜歡。
“殤,走!”
蔣突然向其中幾個方向扔了幾枚毒煙彈,然後向我急促的喊了一聲,便在前麵帶路衝了出去。
“你們這群廢物!給我起來,抓住他們,誰放走了他們,那就抬頭來見!”那個蒙麵將領氣的哇哇大叫的罵著他手底下的人。
我牽著佐吾的手,緊緊地跟在了蔣的後麵,由於蔣的毒煙彈的關係,雖然追殺我們的神族的暗衛很多,但他們還是有些力不從心了,畢竟這毒煙彈可不是什麼廉價貨。
“殤,你這個混蛋,你竟然把我苦苦栽培好的藥園燒成了一片廢墟?”
我們剛好擺脫了追兵來到了藥園,蔣一看到那被燒成灰燼的藥園,立馬氣的眼睛都很紅了,在那裏跳腳著的罵我。
“蔣,現在這個時候,是你在可惜藥園的時候嗎?”
“殤,你看你這話說的可輕巧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有多在乎這個藥園,我是花了多少的心血才建造了這麼個美麗的藥園,你現在一把火就給我毀了?”
蔣見我一臉不以為然的態度,頓時就氣的更加厲害了。
“蔣,當你選擇了站在我這邊的時候,這一切,神族的一切,都已經不再屬於你了。蔣,你該放下了。”我有些無奈,卻也有些抱歉的說道。
其實我是知道的,對於這片藥園子,蔣是花了多少的心思才將它們栽培成功,而現在,卻因為我,因為我的執念,因為我的一意孤行,這一切都沒了,化為須有。
“蔣,很抱歉,我......”
“別把責任往自己身上領了,你這好人,我可不讓你當的成,神族,我一早也是看的不順眼的,我之所以這麼做,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
蔣扭過頭去,有些不以為然的說道。
她這個人就是這樣,明明是在意的,明明是放不下,卻硬是裝出一副鐵石心腸,好無所謂的樣子,蔣,你的這種倔強,要是不懂你的人,該會多傷你的心啊。
“殤,別在這裏用一副悲天憫人的神情看著我,我是蔣,我是個殺手,一個殺手是不需要別人的同情的,你這麼做是對我的侮辱!”
“蔣,這是一個朋友對你的關心,這是我對於你這個朋友的關心,不是對於一個殺手而言的,蔣,在我的麵前,你不需要如此的假裝強硬,這真的不適合你。”
我笑了笑回道。
蔣聽了有些愣神,卻還是抿著唇沒有再說些什麼,不過,眼下的情形,也不允許我們再說些什麼了,因為身後的追兵已經越發的接近我們了。
我看了看身後的追兵,跟蔣眼神示意了一下,我和佐吾便突然的往其中一個方向飛奔過去,而蔣則轉身便往我們的反方向跑去了。
“將領,他們分別向兩個方向跑去了,我們應該怎麼辦?”
跑在前頭的追兵看到我們分散兩邊的跑去,便快步跑到他們的將領麵前,抱拳問道。
“這還需要問嗎?分開兩隊,追啊,要是讓他們真的跑了,那麼今天就是你們的死期。”那個在後麵趕上來的將領喘著氣大罵道。
那個可憐的小士兵嚇得連滾帶爬的跑到前麵去,按照將領的指令分了兩隊人,然後兩隊人便分別往兩個方向追去了。
“佐殤,小心!”佐吾大喊了一聲,一把把我撲倒在草地上說道。
我的背部直接撞在了地上,疼得我悶哼了一聲。
我輕輕地推了一下佐吾,示意他可以站起來了,他這麼壓著我真的很重。
“佐吾,你稍微起來點,你這麼壓著我,好重。”
我推了他幾下,他都毫無反應,我以為他又是像之前那樣,耍流氓,於是也就沒好氣的說了他一句,可是佐吾還是沒有一點的反應,我的心裏便覺得有些不對了。
“佐吾,佐吾,你怎麼樣了?佐吾,回答我!”
我邊喊著邊著急的伸出雙手抱起他的腦袋,一看我整張臉就變色了。
“你們,該死。”
我將佐吾小心的放在了一旁的草地上,快步走到了那個剛剛躲在了暗處,將一隻淬了劇毒的箭射向了佐吾的追兵,然後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手起刀落,直接取了他的性命。
“審判官,不要再做蠢死掙紮了,你......啊!”
那個將領還在那裏說著剛剛的話,卻不想眼前突然一花,原本離他有百米遠的人,竟然在瞬間就到了他的麵前,而且更讓他難以置信的就是,他竟被人直接割了腦袋。
我的刀準確無誤的割下了他的腦袋,然後拿著那把帶血的刀站在遠地冷然的看著周圍的士兵。
他們看著我,如同羅刹般的存在,眼裏麵仿佛看到的是他們的屍體而不是他們這個人。
“你,你,兄弟們,上啊。”其中一個看似膽大一點的士兵顫巍巍的大喊了一聲。
嗬,就這個能力,就這個膽量,神族要是真的倚靠這幫士兵,還真是悲哀了。
“啊......”
一陣陣的哀鳴在空曠的四周不斷的響起,我看著他們一個個不可置信的眼神,還有臨死前那怨毒的神態,心下竟然沒有了曾經的難受。
嗬,人啊,始終是會變得,曾經我是那樣的煙霧殺人,曾經我是那樣的不願意殺害任何一個無辜的生靈,可現在呢,我卻為了那個人,一下子殺了那麼多人。
“殤,你瘋了?”
蔣擺脫了那邊的追兵,見我們久久都沒有過來,便轉身朝我們這個方向跑了過來,卻不想一來就看到了這血腥的場麵。
“殤,你到底在幹什麼?你明明不用殺了他們的,你......咦,佐吾怎麼躺在了這裏?啊,他怎麼中箭了?”
蔣先是喊了我一聲,見我沒什麼反應,便又是轉過身去看了看佐吾的蹤跡,在發現佐吾自己一個人中箭躺在了地上之後,再看了看眼前的一切,心下不禁有些明了。
“殤,你不要為了他,失去了自己的本心,這是最悲哀的事情。殤,我雖然不懂情為何物,我也不懂如何跟人相處,可是,殤,你和佐吾現在的狀態並不是正常的。”
“蔣,什麼是正常?如果說是正常,我這個人早就不正常了,我早就不是我了,為了他,為了逃離這裏的一切,我早就變得我不再是我了,蔣,我已經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
我有些自嘲的看了看手中染血的長劍,那是我的族人的鮮血,那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可就是在剛剛死在了我的刀下,可我的心裏竟然還沒有絲毫的抱歉。
我想,或許這就是懲罰吧,這就是對我的懲罰吧,我背棄一切的愛上佐吾,不顧一切的要跟他在一起,可最後,我愛的人不愛我,我做的一切不過是一個笑話。
這隻是一個早就設定好了的局,隻等著我踩下去,而我還真的不負眾望的跳進了這個局裏,還跳的那麼心甘情願。
然而,當我想要以這些為代價,得到我想得到的人的時候,我卻突然發現,其實我什麼都沒有得到,反而失去的更多。
這就是我叛族的代價,這就是我愛上佐吾的代價,嗬,可是該死的,我想的卻不是怎麼去挽回這一切,我想的竟然還是,若這一切能換來佐吾的愛,那該是多好啊。
“殤,快走,別在那裏傻站著了,我好像聽到有些特殊的腳步聲了。”
蔣有些警惕的看了看周圍,有些小心翼翼地跟我說道。
“你聽到什麼了?”
我有些奇怪的看了看蔣,很少會看到蔣如此慎重的表情。
“我不知道,但是,這來者不簡單。”
“再不簡單還能比神族的王厲害?我們剛剛可是把神族的王給滅了。”
我有些輕鬆地說道,蔣聽著我這番話,氣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殤,你不會真的相信,剛剛死的那個真的是神族的王吧?我可不覺得神族的王隻是這種能力,你那飛刀那樣子的慢,他怎麼可能躲不過去?”
“說不定人家想要在牡丹花下死呢?”
“殤,你到底在什麼時候變得那麼自戀的?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你也不怕惡心到你自己。”
蔣故意做了個誇張的動作,假裝凍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冉虎一臉的鄙視的說道。
我笑了笑,也沒有在意他的說辭,隻是趕緊幾步走了過去,扶起了還在昏迷中的佐吾,便跟著蔣的步伐走了出去。
“蔣,等等,先別走,這裏有點不對勁。”我看了看四周不斷冒出的濃煙,已經這些濃煙包圍起來的圈子,心下不禁變得越發的警惕。
“殤,怎麼了?這裏起霧很正常啊!”蔣有些不以為意地說道。
“起霧是很正常,可是在這個時候起霧就顯得很奇怪了好嗎?還有就是,你不覺得這些成了包圍圈的霧很奇怪嗎?普通的霧根本不可能這樣子的。”
我箍緊了一下佐吾的身體說道。
蔣聽我這麼一分析,臉上立馬也浮現出警惕的神情,趕緊抽出她的專屬佩劍,跟我背對著背站著。
“殤,這樣子防備下去也不是個辦法,這包圍圈越來越小了,要是這霧氣真的有什麼問題,我們真的會掛在這裏的。”
“可問題是,現在我們也沒有辦法啊,我們要麼衝出去,要麼就隻能這麼幹等了。”
“衝出去是死,等下去也是死,殤,也許這就是普通的迷霧,我們衝出去或許還是一條出路。”
蔣皺著眉分析道。
我聽到後卻不是那麼認同,怎麼說呢,我總覺得這迷霧沒有那麼簡單,首先這個地方是很少在這個時候起霧的,再說了,就算真的起霧,隻怕現在也沒有這個條件。
我們的四麵八方都是一片焦土,根本就沒有起霧的條件,那這霧氣到底是從何而來的......
等等,霧氣,濕氣,屍氣,屍氣!糟糕了!
“蔣,把你的毒粉拿出來,有多少拿多少,有多劇毒,就拿那最劇毒的一瓶,快!”
“殤,這是怎麼了?你看出什麼了嗎?”蔣一邊按照我的指示,有點手忙腳亂的掏出那些藥瓶遞給我。
我看都來不及看,馬上擰開,抹在了劍上,然後手上打開了另外幾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