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邱宇同一邊對古裝男子喊道,一邊伸手將他推開。可是拿平頭佬來勢實在太猛,片刻間已欺到二人身邊,本應戳向那古裝男子的電棍戳在了邱宇同的胳膊上。他頓時覺得如同被巨大的冰塊砸中,又像是置身於烈火之中,同時還有無數隻蚊子在自己渾身上下瘋狂叮咬。邱宇同被電到的同時,他的一隻手正按在那古裝男子的肩上,結果電流通過他的身體傳了過去,兩人一同中招,渾身劇烈顫抖。
痛楚感將邱宇同的意識碾得支離破碎。他很快陷入了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在這片黑暗之中,他隱隱約約許多奇特景象,比如十個凶神惡煞的大叔圍毆一個少年,結果被少年以一套酷似石頭剪刀布的古怪拳法擊敗;一個藍衣少年被人擁戴為什麼“盟主”然後接受眾人的參拜;一對年輕夫婦遭到一群人的追殺,身受重傷;一個小嬰兒在荊棘叢中哇哇大哭;一個男人遭到一群忍者的圍攻……所有這些場景都像是發生在武俠劇裏的,隻是裏麵人的麵貌都十分模糊,看不真切。
邱宇同慢慢睜開雙眼,發現自己正依著一棵大樹在地上,周圍也全是參天巨木,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離開了會展中心,來到了這麼一片樹林。他想站起身來,卻發現自己渾身無力,連張口說話都辦不到。
難道是鬼壓床?我該不會是還在夢裏吧?眼前這片樹林恐怕就跟先前模模糊糊看到的那些“武俠劇片段”一樣,都是夢中景象。不要慌,遇到鬼壓床首先慢慢放鬆心情,試著一點一點的激活自己的神經。
“小美人,你自己在這樹下坐著不寂寞嗎?要不要哥哥來陪你呀,嘻嘻嘻。”一個聽起來十分猥瑣淫邪的聲音傳入邱宇同而內,同一方向還傳來一陣呼呼風聲,似乎是有人在疾行。不多時一名男子的身影出現在邱宇同的眼前,他的衣著品味一半複古一半前衛,下半身的褲子和靴子明明是古人的樣式,頭發也像古人一樣束起,可是上衣卻隻有一件用料十分節儉的小坎肩,濃密的胸毛和腋毛自豪地袒露在外。不用問,剛才那句話一定是這人說的。
今天這鬼壓床的套路跟平常不太一樣啊。以前從來都不會真的出現鬼,這次不但出現了,還是個色鬼。話說這種時候我不是該驚醒了嗎?莫非……這不是做夢?那他口中的小美人……該不會是在叫我吧?邱宇同思索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一定是自己的女裝還沒有換下,才引起了誤會。他想開口辯解,卻苦於無法發聲。
“……你怎麼不開口呼救呢?你不叫喊,我可沒法接著說我的經典台詞了。”那色鬼顯得頗為掃興。
所謂“經典台詞”,八成是“你叫啊,叫啊,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這一類,瞧這家夥腦筋不太靈光的樣子,應該也想不出什麼有營養的句子來。唉,可惜我現在叫不出聲,不然隨便來一嗓子,也不需要向破喉嚨或是任何其他人求救,光憑我這男子漢的聲線也能嚇壞你。
“嗷,我知道了。美人你是被人點了啞穴吧?沒關係,就讓哥哥我來幫你解穴吧。嘿嘿嘿,不用怕,管你被點的是哪處穴道,我到處都試一下,總會找到的。嘿嘿嘿嘿……”那色鬼一邊淫笑著一邊向邱宇同走來,指頭虛空撥弄幾下,動作極其不雅。
解穴?怎麼越聽越像是武俠的劇情了?要是真像武俠一樣,在身上點幾下就能行動自如了,那倒也不錯。隻不過眼前這家夥一身下流氣息,搞不好還帶著什麼傳染病,邱宇同可不想跟他有身體接觸。
那色鬼興奮地搓著雙手,眼中流露出急切的神色,一步步向邱宇同逼近。突然,一道銀光在邱宇同麵前閃過,那色鬼慌忙往後一躍,才沒有撞上那道光。邱宇同定睛一看,原來是一把月牙形的金屬製品插在自己麵前的草地上,看樣子是某種冷兵器。
“離這位姑娘遠點,否則休怪我不客氣。”一個清冷悅耳的女聲傳來,音量雖然不大,卻充滿威嚴。接著碧影一閃,說話的女子不知用了什麼身法,一瞬間便出現在了邱宇同身前,把他和那色鬼隔開。從這個角度,邱宇同隻能看見那女子的背影,隻見她體態婀娜,黃衫綠袖,衣上帶有花朵紋飾,若從遠處看去,便如同是林間一朵黃花,而且還不是一般的黃花,非得是是花中絕品的姚黃牡丹,才足以形容她的氣質。以前母親介紹花卉知識時,邱宇同總是聽得漫不經心,這時母親關於姚黃的點評卻突然無比清晰的湧入他腦海:淡雅高潔、亭亭玉立,身有貴氣卻不流於俗豔,用來形容眼前這女孩子實在再貼切不過了。當這女子突然出現之際,邱宇同隻覺鼻中聞到一股淡淡花香。他幫忙打理花店,對花卉也有些了解,但一時竟說不上這到底是何種花朵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