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厲元朗出任洛遷省長以來,招商引資的時候,主要麵向國內企業。
外資也有,但比較少。
出於他自身的認知,尤其當年穀闖和淺川榮美慧那段戀情。
他對這個國家始終抱有很深的敵意和警惕性。
即便有他們的人前來考察,厲元朗也是不冷不熱。
國內那麼多有實力的大企業,引進他們多好。
何必舍近求遠?
再說,我們的資金技術和人才比比皆是,一點不遜於外國人。
考慮到以上因素,厲元朗對石美萱反映的情況,非常在意。
通過石美萱之口,他還了解到,竹內方平的祖輩,就是當年的入侵者。
那段悲慘曆史,厲元朗有著刻骨銘心的記憶,永遠不會忘掉。
因此,他對這件事態度異常堅決,義正辭嚴的表態道:“請你轉告竹內先生,他來投資,我們歡迎。但教育是我們的立國之本,興邦之道。”
“我們的教育基礎和條件等各方麵都很好,不接受外來投資。若是竹內先生有意投資其他方麵,我們可以談,至於教育嘛,就免了。”
石美萱聞言一愣,“省長,您的意思是……不同意?”
“我說的很明白,就按照我的原意轉告給他。”厲元朗說完,站起來轉身就走,留下一臉錯愕的石美萱。
兩天後,傳來一條重要消息。
昨晚,羅謙主動登門拜訪郭啟安。
兩人談到半夜,至於談了什麼,外人不得而知。
據說,郭啟安滿臉笑意,親自把羅謙送到門口。
陳先還反映,郭啟安心情大好,不像原來那樣,整天心事重重,愁眉不展。
許久不見的笑容,現在卻經常掛在臉上。
厲元朗聽了之後,隻是輕輕點了點頭,未做任何評論。
但他深知,連日來困擾郭啟安的難題,在羅謙主動認錯示好的前提下,迎刃而解。
到底是穀政川出的招數起了作用。
王占宏的介入,撥雲見日,他的心情,也跟著輕鬆。
果不其然,當晚郭啟安主要邀請厲元朗去省委招待所的房間說話。
期間談起羅謙麵見他的詳細經過。
顯然,這次羅謙態度謙遜,首先向郭啟安承認錯誤。
說辭和見厲元朗那回差不多,好就好在,他能以極低的姿態,向郭啟安低頭,這可是大出郭啟安的意料。
其次,羅謙表示,他的那套考核方案有瑕疵,需要完善和修改。
給他三個月的時間,到時他會拿出修改過的新方案,請郭啟安和省委認真研究、討論。
這麼說,等於間接否定他自己創造的老一套,實屬難得。
人逢喜事精神爽,郭啟安說話的同時,滿麵春風,說話中氣十足,不時摸著頭發,感觸良多。
最後他說:“元朗,羅謙低頭認錯,難能可貴。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法術,能讓他找我檢討、認錯。”
厲元朗明白,郭啟安想打聽來源出處。
他沉吟片刻,緩緩說道:“羅副書記審時度勢,您身上的壓力也小了,可喜可賀。我以茶代酒,敬您。”
郭啟安聽出來厲元朗的弦外之音,他不願意說,自己也不好刨根問底。
反正危機化解,這杯茶,應該喝。
臨走的時候,郭啟安握住厲元朗的手,深有感觸道:“元朗,警報解除,我想羅謙同誌一時半會兒也該消停了。”
“不瞞你說,前一陣子,我這心……突突的,茶不思飯不想,睡覺也不踏實。”
“聽說那段時間,有個別幹部常往羅謙的辦公室跑,嘴上說什麼彙報工作,還不是找他拜碼頭。”
“現在形勢有所好轉,可我們卻不能掉以輕心。特別是你我,時刻保持警惕。”
在厲元朗轉身就要離開之際,郭啟安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送去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元朗,好好幹,我不會忘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