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追尋起來,還要延伸到二十年前,那時的……”
還準備說下去,田澤忽然發現厲元朗的神色不悅,趕緊適時止住話題。
厲元朗端起水杯抿了抿,放下後對在座人說:“我見別州長的時候,會提到這件事。”
“我要告訴他們,歡迎我們投資,不能隻存在口頭上,還要有具體行動。田秘書長反映情況,很重要。但是我們要強調一點,不能把來投資的客商區別對待。”
“對企業照顧,是他們的本分,可是這麼對待商戶,就不應該了。怎麼說,我們商戶在他們土地上經商,給他們帶來稅收和提供就業崗位,是增進我們雙方民間友好的橋梁、紐帶。這麼做,實在讓人寒心。”
“孫主任,你們外事辦的信息搜集方麵,需要改進。要做細、做紮實,不要浮於表麵。我們要看到恰比揚州真實一麵,不是表象。”
“是是,省長說的是。”
時間不早了,厲元朗也沒有胃口,站起身來離席。
大家簇擁著他走下樓,正巧遇見韓衛。
“領導,您……”
厲元朗握住韓衛的手說:“這幾天我會抽出時間見你,你等我消息就是。”
剛走沒幾步,厲元朗忽然駐足,回身又對韓衛說:“今晚這頓飯由我結賬,你若是還認我這個人,就要收下。否則,我的脾氣你是知道的,這就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
說完,大步流星走向門口,很快消失在韓衛的視線中。
次日,按照行程,厲元朗一行人參觀了當地兩家洛遷在安托市的企業。
了解他們的生產經營和銷售情況。
並且和企業家展開座談。
恰比揚州副州長和安托市有關官員陪同。
中午,就在其中一家企業食堂就餐。
稍事休息,厲元朗下午又前往距離安托市一百公裏之外的一處油田。
這是恰比揚州境內最大油田。
每年通過輸油管道,向洛遷輸送原油。
厲元朗聽取油田負責人,向他詳細講述原油開采,經油氣分離和脫水等工藝,通過管道輸送全過程。
一天忙碌下來,厲元朗倍感疲憊。
但他還是讓陳先把韓衛叫來。
昨天,有些話沒聊透,也沒完全落實。
韓衛進來的時候,厲元朗正在泡腳。
這是他多年養成的習慣。
哪怕是洗完澡,厲元朗也會照做不誤。
本來陳先伺候,可韓衛見狀,客氣商量,“陳主任,能不能讓我來?”
陳先心領神會,主動讓出。
並且知趣的退出去,把門關嚴。
房間裏隻剩下厲元朗和韓衛兩人。
韓衛蹲下身體,準備給厲元朗洗腳。
“韓衛,不用,我自己來……”
“領導,您就讓我給您洗吧,我怕……”韓衛眼圈泛紅,他知道,這種機會少得可憐,恐怕往後就沒有了。
他必須珍惜這一次,或許是僅有的一次。
“幹嘛這麼客氣。”厲元朗嘴上這麼說,卻沒有拒絕動作。
他了解韓衛性格,也知道他的苦衷。
於是,任由韓衛細心的給他洗腳。
這會兒,厲元朗索性直截了當的問道:“你跟我說實話,你在這裏開餐館開不開心?”
韓衛苦笑道:“領導,我不瞞您,我舍家撇業一個人,遠離老婆孩子在異國他鄉打拚,要說開心算不上,實際情況逼著我,不能不繼續做下去。”
厲元朗理解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你不容易。我有個想法,想聽一聽你的意見。”
韓衛頓時一愣,手上的動作停下來,怔怔看向厲元朗,試探的問:“領導,我知道您做什麼決定,都是為了我好。可我……”
“你說。”
韓衛思索片刻,鼓足勇氣說:“您要是讓我回去幹老本行,我、我不想去……”
厲元朗嗬嗬一笑,“我還不了解你,吃回頭草的事,不是你韓衛的追求,我自然不予考慮。不過,我倒是覺得,有份差事挺適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