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玉尚這個人,太過現實。他對我有求必應,卻要從我這裏換來更多籌碼。這是其一。”
“其二,我還要考慮葉文琪的感受。你是知道的,現如今的葉文琪和孩子,全都依靠常鳴生存。常鳴一旦被處理,也是他們婚姻結束的信號,葉文琪和孩子的未來生活該怎麼辦?”
“因此,這件事可以操作,但難度不小。”
“當然,如果常鳴有問題,則另當別論。我還是那句話,不管是誰,隻要違法亂紀,我定當不饒。”
厲元朗的話,說得相當誠懇。
說實話,韓衛當初別免職,對常鳴恨之入骨。
但這麼長時間過去,心裏的過結也日趨消散。
常鳴是做不了對不起他的事,反過來說,從常鳴的角度看待,自保是他的本能反應。
換做別人,估計都得這樣做。
常鳴和他韓衛一樣,在沒有了厲元朗的庇護後,想要在東河生存,必須要投靠別的靠山。
否則,根本玩不轉。
韓衛就是因為這一點,在副處級位置上兜來轉去這麼多年,仍舊在原地打轉。
他是深有體會的。
況且他也明白,厲元朗是洛遷省長,與東河瓜葛不深。
龔玉尚看在厲元朗的麵子上,為他討個公道,韓衛也不可能官複原職。
再者,這裏麵還有厲元朗妹妹的緣故。
所以說,韓衛早已沒有了之前誓言報仇的念頭。
厲元朗跟他說實話,交實底,這對於韓衛來講,已是難能可貴,他還能奢求什麼?
那樣豈不是自不量力了嗎。
“領導,您能和我說這些,我韓衛……值了!”
韓衛低下頭,雙手在水中不斷按摩著厲元朗的腳。
但一滴滴淚水,卻在不經意間,掉落在厲元朗的腳麵上。
厲元朗自己擦幹腳,把韓衛讓到旁邊椅子上坐下,和顏悅色的交代起來。
這段時間,韓衛盡快處理好這邊的生意。
當厲元朗回國後,會安排人操辦此事。
他計劃,先給韓衛注冊一家保安公司,這樣,韓衛就有了營生,也方便做事。
而且,考慮到韓衛的家在東河,厲元朗讓他隨便選,公司可以在廣南,也可以在允陽,甚至甘平縣老家都行。
這樣一來,既照顧家庭,又不影響生意。
“領導,容我和信蕊商量商量。我兒子正在讀初三,馬上就要上高中了。信蕊一直希望他能考入廣南一中,因為那裏也是您的母校。”
“信蕊說,孩子沾上您的福氣,會有一個不錯的將來……”
厲元朗嗬嗬一笑,“孩子不在於在什麼地方讀書,關鍵得看孩子自身條件。韓衛,每一個人到了這個世界,都是有用人才,隻是個人天賦不同而已。”
“不要把事情看的太死,要學會靈活。那句話,天生我材必有用,說得相當實際。”
“好吧,你既然決定了,就按照我給的建議一點點實施。你盡早回去,和信蕊商量好。我的私人手機號始終未變,你要是沒存的話,聯係陳先也可以。”
“嗯。”韓衛站起身。
厲元朗準備和他握手,可韓衛卻往後走了一步,對著厲元朗深深鞠了一躬,並由陳先送他離開。
厲元朗對待韓衛的態度,陳先看在眼裏,感受在心裏。
之前就聽說過,厲元朗對部下不薄。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陳先親眼目睹這一切,感觸頗深。
送走韓衛之後,他返回厲元朗房間收拾。
厲元朗坐在沙發裏,麵色凝重。
一般這種情況,是厲元朗在深度思考。
陳先小心謹慎,生怕弄出動靜,影響厲元朗想事。
等他從浴室裏出來,厲元朗卻拋出一句話,“今天是幾號?”
陳先急忙如實回答。
厲元朗的手指尖,有節奏的敲擊著沙發扶手,喃喃說道:“都過去兩天了,那邊怎麼一點動靜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