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卷已經呈上去了,那十八院士皆是寒門子弟,不曾在朝中站隊,就如此皇上才將他們欽點為閱卷師,這其中沒有咱們的人,必然不好得手。”說話的人便是大皇子的老師,他從小看著大皇子長大,在這朝中的躍進,一向靠的都是大皇子的提拔。
“沒人會將唾手可得的權勢和金銀拒之門外,越是寒門子弟就越容易被誘惑,老師,你可懂得該如何了?”大皇子站在紫禁城上,目視一切,傲世輕物,仿佛這天底下的人沒有一個能夠逃過他的手掌心。
他在春闈上沒有得手,那便將此次批閱考卷的院士一直站在中立,不曾站隊的某些人逐一擊破。
隻要有人上鉤,他的黨羽便又多了一員大將。
“大皇子說的是極,臣知道該怎麼做了。”
不料,事情進行的相當順利。
這十八院士中,有將近一半的人都表示願意歸順大皇子之下。
皇後那廂倒是沒有任何動作。
縱使她也想摻一腳進去,倒是得知大皇子已經先她一步,收買了院士,縱然她再想,這心思也隻能戛然而止,畢竟賄賂公行,有利有弊,隻要這事東窗事發,那麼罪責便落不到她頭上。
大皇子到底是太過年輕,將事情想得太過簡單,雖說這十八院士是中立,但中立的兩個權勢之中可從來沒有皇帝,而這十八院士又都是皇帝欽點,若說這其中沒有皇帝的打算,那就太大意了。
禦書房。
“皇上,大皇子挾以千金萬兩為誘,官職進階為餌,將我等幾人收買,以便歸順大皇子,並要求我等在閱卷之時,將世子殿下的考卷銷毀掉。”十八院士中的一人,率先開口,“我等表麵應順,實則反骨,大皇子此舉實在是有違君子博倫,欺君罔上,其心當誅啊!”
“大皇子野心勃勃,將皇上立下的規矩視若無睹,此舉實在是妄為人子亦妄為人臣!”這句話著實說的有些重了,隻是說話之人性格本就直率,是一諫臣,慣常喜在皇帝麵前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從不拐彎抹角。
但是皇帝就是皇帝,怎麼能夠輪得到一個臣子在打自己的臉。
皇帝聞言,當即便惱怒了,“愛卿是覺得朕教子無方?”
其中幾位朝臣皆作惶恐狀,“皇上息怒!”
皇帝氣的抬手指著底下跪著的十八院士,“就是你們這個性子,才會在朝堂之中被人擠兌,若非朕看重你們的才能,就光是這張嘴,朕都要將你們全拖出去斬了。”
“臣等罪該萬死!”
“罷了罷了,朕也不想折騰你們這把老骨頭,將薛景歡的考卷全都拿給朕瞧瞧。”皇帝抬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還得自己寬慰情緒,不然自己遲早要被這群人氣死。
其中一人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從一旁的太監手中,抽出幾份屬於薛景歡的考卷,一一瞧仔細,確認沒有出錯,才將考卷呈上去,給皇帝看。
考卷上字跡雋秀卻又不失鋒利,頗有柳先生的風範,文章更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既有自己的理解,又有對天下人的共鳴。
這般文采確實是少有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