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監本想接過連時橫抱在懷裏的李宴亭,不過見連時一身寒氣,不怒自威的模樣,又將往外伸的手悄悄縮了回來,而後惴惴不安道:“殿下,如今六皇子成了這樣……”
連時垂眸看了一眼,閉著眸子臉色慘白的李宴亭,臉上的神情莫變,她抬頭看了眼澄碧的天,忽然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估摸著未時過半了。”老太監回道。
連時扯了扯嘴角,腳下的步子越發快了。
老太監看著連時快步而去的方向,登時心下一驚,殿下這是打算直接帶著人去找陛下嗎?
連時的確是如此想的。
有些事不在掌控之中,自然要隨機應變。
與其花裏胡哨,還不如直接挑明。
更何況李宴亭也的確是皇帝的子嗣,雖說生母身份低微,但他依舊是個皇子,被人打成這樣,豈不是在打皇帝的臉麵?
她就是要當著全部人的麵,將李宴亭攬入自己的麾下,就算說她有野心也好,她本來就準備將手伸向帝位了。
“殿下,您等等老奴啊!”老太監幾乎是小跑地跟上道。
連時抱著一個半大的孩童踏進禦花園時,驚呆了一眾人,他們都在想,這會不會是長公主生出來的私生子,不過後麵一想又都釋然,長公主不過才二八的年歲,又怎麼可能生的出一個看起來四五歲大的孩子。
頓時,不少人都在底下竊竊私語,討論長公主懷裏這孩子是何來曆。
皇帝見狀,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長歌懷裏抱著的孩子是哪來的?她不知道今日是春宴嗎?”
似乎有些不高興連時的這番舉動。
世人皆道皇帝最寵愛的就是皇後所出的李長歌,為此在她周歲那一年,便賜了封號,成了這天盛唯一的長公主,一時之間,風光無兩。
可實際上呢,帝寵是最不可信的。
皇後聞言,斂了斂笑意,目光落在連時身上,“長歌是個有分寸的人,她這麼做想必是有她的道理,陛下且先看一看她要做什麼。”
陸蓁的視線也落在了連時身上,她總覺現在的連時和以前的長公主一點兒也不像,不是說長相,而是氣質。
而且,前世的春宴,她可是被長公主整得頗慘。
可如今,倒是變得不一樣了。
“長歌,你這是做什麼?”皇帝清了清嗓子,有些猜不透他這個閨女究竟在想些什麼。
連時將手中抱著的孩子遞給身後的老太監,隨即才朝著皇帝行了個見禮,隻見她薄唇微張,氣質矜貴地說道:“長歌今日並不想討個晦氣,隻是想從父皇您這要個人。”
連時這句話一出,有不少人都將目光投向了坐在一旁獨酌的清冷男子,眼底皆閃過一絲嫉妒。
“能被長公主看上,可真是好福氣,能夠一步登天。”不少人都酸了,冷嘲熱諷地說道。
“可不是嘛。”
陸蓁餘光也瞥了一眼夜清淵,見他麵色如常,她微微勾了勾唇,飲了一杯酒。
真是一群沒有腦子的蠢貨,連時若是想求皇帝賜婚,又怎麼可能帶一孩子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