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相馬上垂首回應道:“王爺說的極是,都怪老臣平日裏忙於國事,疏忽了家裏的管教。”
眾人還未回神,顏相一轉頭看向婉夫人,怒喝:“無理無德的賤婦,這兒哪有你說話的地方?還不滾下去?”
婉夫人臉色蒼白,身體微微顫抖,似乎要癱倒一樣,可還是垂下頭,弱弱的應道:“妾身知錯,妾身告退。”
婉夫人掙紮著站起身,輕琳忙攙住了她,輕聲喚道:“娘!”
婉夫人緊緊握住了她的手腕,眸子裏閃過淚光,輕琳任性的回頭,質問父親:“爹,我娘哪兒錯了?姐姐錯了您不責罵她,我娘不過是說了一句,您就……”
“輕琳!閉嘴!”婉夫人緊緊握住她的手,嗬斥道。
“大膽!”顏相斜睨了一眼垂眸不語的玄宸,怒吼:“何時輪到你張口了?滾!”
“爹,你偏心!姐姐丟了人你不罵,大娘疏忽管教你不罵,隻因王爺一句話,您就這樣辱罵娘親,您就是偏心…..”
話音未落,顏相猛的站起身,一個巴掌甩了過去,將輕琳打的踉蹌了一下,幾乎摔倒。
輕琳脾氣極倔,站穩了身體,含著眼淚迎視氣惱的顏相,沒有半分的屈服,顏相惱羞成怒,又要揮手過去,婉夫人嚇得一把抱住了輕琳,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她,顏相的巴掌落在了她的身上。
感覺到婉夫人顫抖了一下,輕琳驚呼:“娘!”
顏相氣惱:“都是你教出的好女兒!”
說著,還要再打過去,輕歌撲過去,撲通跪倒在地上,一把抱住了父親的腿,苦苦哀求:“爹,都是女兒的錯,求您別打了!”
顏相的手僵直在空中,旋即慢慢收了回來。
“不用你假惺惺!要不是因為你,我和娘都不會這樣丟人!”輕琳對著輕歌怒吼,眼淚的恨意,絲毫沒有隱藏。
輕歌低頭哭泣,她恨死了自己,怎麼會想到去那種地方?也怪那個該死的燕公子,她又沒招惹他,他何苦要來招惹她?害的她不能順利離開,惹出這一通事來。
“起來!”一個冷冽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輕歌淚眼朦朧的看過去,看到的是玄宸平靜冷漠的臉,和向她伸出的手。
輕歌懊惱的看著他,想要不理他。都是他,若不是他開口提醒父親,父親不會這樣遷怒於二娘。
可是,善良的輕歌忘記了,方才是誰在門口肆意挑撥著父親對她的責難。
輕歌避開他的眸光,不理會他,玄宸執著的伸著手等候著:“起來!”
輕歌有些尷尬起來,好像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她不得不伸出手,由著他將她拉了起來。
“本王既然遇上了,救了你出來,便要善始善終,容不得任何人欺負你,不然,本王顏麵何存?”玄宸的口氣驀然冷冽起來,再也沒有了方才的客氣。
顏相和他同朝共事,最是知曉他的脾氣,平時看起來平平靜靜,若是激怒了他,他的手段之狠厲,讓人不寒而栗。
“還不滾下去?”顏相再次怒喝婉夫人。
婉夫人狠狠掐著輕琳的手,不許她再開口,拖著她匆匆退出了前廳。
走出前廳的一霎那,輕琳回頭看向輕歌和玄宸,那眼底的恨意,如燃燒的火,熊熊燎原。
輕歌打了一個寒顫,玄宸卻冷冷一笑,對她的恨,視如無物。
顏相等人也看到了,自然也知道,輕琳和玄宸的梁子便因為輕歌而結下了。但是,這時誰也沒有預料到,恨有時也未必就是壞事,總有一天,恨會變成推動命運的手,不是利用了別人,便是被人利用。
“請相爺恕罪,是本王多嘴了,惹惱了二小姐。”玄宸淡淡的說著,並沒有半分對輕琳真正的歉意。
“王爺哪裏話?是老臣家教不嚴,讓王爺見笑了。”
玄宸轉頭看向輕歌,聲音和臉色都變得溫柔起來,輕聲問:“你可累了,要不要先回去歇息一會兒?”
這樣溫柔多情的他,讓顏相和夫人都微微震驚了一下,對視一眼,便極快的收回了視線。
輕歌懊惱,不理會他,想要拂袖就走,可父母親還沒開口,她不敢。
“哦,對了,本王和顏小姐開玩笑來著,說本王救了她,要她九天自由,相爺,這個是不是有些不妥?”
顏相愣了一下,沒有開口,悄悄看了一眼顏夫人,顏夫人馬上說:“王爺既然是玩笑話,我等自然不會放在心上。男女有別,若日日相處,自然是不妥,還是王爺想的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