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宸,這個要帶嗎?”輕歌開心的舉著這個那個的東西問個不停。
玄宸搖搖頭,她又拿起另外一個:“那這個呢?”
玄宸又搖搖頭,輕歌再拿起另外一個:“這個?”
玄宸還是搖頭,輕歌泄氣了,放下東西噘起了嘴:“這也不帶,那也不帶,我們是出門,什麼東西都不帶,多不方便啊!”
玄宸從懷中掏出一疊紙,微笑著說:“有這些就成了!”
輕歌探頭看了一眼,笑著說:“銀票?你還真是奢侈!”
玄宸微微歎息,輕聲說:“既然是出去玩,就不要考慮那麼多,輕裝簡行,隻帶些換洗的衣物和路上墊肚子的吃食就可以了。”
輕歌歎口氣,點點頭:“好吧,都聽你的!”
輕歌又開心的繼續去收拾東西,說著什麼都不帶,還是帶了一些舍不得放下的貼己的東西。
玄宸安靜的坐著,視線隨著她而動,她到哪裏,他的眼睛就看到哪裏。他二十多年的人生裏,從沒這麼悠閑過。幼時跟著娘親,娘親總是教他讀書寫字,偶爾娘親忙的時候,他才能溜出去玩,平時娘親都是不出門的,偶爾出門,也是女扮男裝;後來回了宮,父皇讓人教他禮儀、武功,各種才藝技能,他就更沒有時間出門了;再後來,他也被父皇安排著參與朝事,一天忙到晚,要費盡心機應付各色人,自然也沒有時間出去。
現在好了,他終於閑下來了,也許此生,都會這麼清閑了,那麼,他就可以帶著心愛的女人遊山玩水,盡情去享樂了。雖然,這種生活看似逍遙,但逍遙過頭了便是奢靡與頹廢,這不是他想要的人生,他本還有自己的抱負,還有自己的夢想,他想要強國,他想要民安,他想要報仇,他想要平冤,而這一切,都需要權力。權力,卻又是他從此以後,再也不會擁有的東西了。
玄宸輕輕歎了一口氣,很低很低,不由自主,但是那麼輕微,輕歌也聽到了,馬上警覺的回頭,快步走過來,追問:“你怎麼了?為什麼歎氣?”
玄宸忙堆起笑臉掩飾說:“沒有,我是看你收拾這麼多東西,心想,女人真是麻煩,出個門還像搬家一樣。”
輕歌咯咯笑了起來,指了指那些東西說:“其實吧,我是給自己一個緩衝的時間,別看我收拾了那麼多,那是因為我舍不得,真到出發的時候,我也不會真都帶著。”
玄宸笑著看看她,她也笑了一下,轉身又去忙活了,這時,小江來報,說燕國太子洛成熙來訪。玄宸忙站起身,說:“快請!”
燕國雖是戰敗國,可是停戰對雙方都有利,若是燕國垂死掙紮再打下去,雲國未必能奉陪到底,連年征戰,大量的軍費支出導致國庫空虛,再加上去年南方水災,皇上早就不想打了,隻是收不住,現在打了勝仗,對方也同意和談,這恰好也是雲國想要的,雖然不能表露出來,但對燕國使者和負責和談的燕國太子,還是禮讓有加,一直奉為上賓,並沒有以戰勝國的姿態來給對方以羞辱。更何況,一路同行回到雲國,玄宸和成熙倒還算投緣。
玄宸站起身往外走,對輕歌囑咐道:“你別收拾了,快換了衣裳,稍後也過來招待客人。”
輕歌忙應了,放下手中的東西,快步去洗手,換下自己的便裝。
玄宸來到前廳的時候,成熙已經在廳裏 喝茶了,玄宸忙堆起笑臉,大步走過去,笑著招呼:“本王來遲了,不知殿下今日會來,若是早知會一聲,本王一定早來迎接。”
成熙也笑著回應見禮:“王爺當真是客氣了,來京城時一路多虧王爺照應著,孤來道聲謝也是應該的。”
兩人相攜坐下,說了好一陣子話,成熙笑著問:“怎麼不見王妃?來時,母後特地讓人給諸位王妃都帶了禮物,特地囑咐孤,要親手交到王妃手中。”
玄宸忙吩咐人去請輕歌出來,輕歌早就重新梳洗完畢,正在等著玄宸遣人來喚,聽到提醒,便帶著俏兒走向了前廳。
此刻的成熙,眼神不再那般冰冷,來時和在路上的日日夜夜,隻要沒事,他都會讓人看著自己訓練眼神,隻是為了不讓曾經見過他的人,比如顏輕歌,認出他來。
果然,顏輕歌來的那一瞬間,他的心嘭的劇烈跳動了幾下,可是臉上的表情和眼神,竟沒有任何的變化。深宮浸淫多年,他早已學會了隱藏自己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