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宸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呆呆看著她,忽然醒悟過來。她是故意的!她故意拿他當江延,拿江延當他,她是在激怒他,好讓他瘋狂,讓他崩潰,讓他自己承受不住煎熬。
可是,是她故意的又怎樣?她是他的牢,他早已深陷,再也出不來了!而且,是他自己心甘情願的跳進去的,拚了命都不想出來。
“顏輕歌!”他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真恨不得一口咬死她,讓她也嚐嚐被咬破的滋味。
她冷哼一聲,抬起倔強的小臉,又愛又恨的大膽迎向他的目光,咬牙回擊:“沈玄宸!你活該!我恨不能咬死你!一想到我那些生不如死的日子,一想到我被你騙的像個傻瓜,一想到你……”她的眼淚湧了上來,哽咽著繼續說:“一想到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我就恨不能馬上死去,那樣就可以找到你,在一起,永遠在一起…….”
他的火瞬間被她的淚眼澆滅,眼底也泛起淚光,猛地將她重新抱在懷裏,緊緊的,想要擠斷她的腰。
“該死的顏輕歌,你膽子可真大!竟敢騙我?竟敢知道我不舍得你,還這樣折磨我?”
“是你在折磨我!”
“你!你在折磨我!”
“是你是你就是你!”輕歌想比他更大聲的吼,可是又怕驚動隔壁的人,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卻依舊不忘記把聲音壓的低低的。
他不再回擊,緊緊抱著她,伏在她的頸邊,她也是。
頸窩裏涼涼的,濕濕的,她顫抖了一下,猛地意識到,他哭了!沒用的沈玄宸,真讓她鄙視啊!他居然哭了,為了她這樣一個傻傻的平凡的女子,哭了!
可是她忽略了,她自己又何嚐不是?淚水都流到玄宸的耳朵裏去了,恨不能淹沒了他。
“輕歌……我想你……我想你想的發瘋,真恨不能將你揉成一個小人,藏在我的胸口,走到哪裏就帶到哪裏!”
她哽咽著,漸漸變成抽噎,真想放聲大哭,可是又不敢。
“為什麼要騙我?明明知道我受不了這樣的打擊,我不能沒有你!”輕歌伏在他頸邊,低低的苦,抽噎的都要喘不過氣來了。
窗子上有人影一閃,她和他都警覺的發現了,迅速分開,他縮在了牆角,她扯了被子給他蓋上,迅速放下床幔,低垂的床幔遮擋住了床上的情形,她迅速抹去臉上的淚水,極快的穿衣穿鞋下床,點著了桌上的燭火,假裝渴了要喝水,在桌前坐了良久。而床上的玄宸,則透過縫隙,警覺的聆聽和觀察著窗戶和門外的動靜。
像是她的起身驚動了窗外的黑影,也像是小丫鬟依稀聽到了動靜起床來看,見到房中亮起燈,窗上映出她的身影,便知曉沒事,又退了回去。
輕歌的心撲騰撲騰跳著,有些怕,可是卻又是踏實的。怕的是被人發現玄宸的影蹤,雖然他易了容,可是萬一落入敵手,肯定是壞事;踏實的是,有他在身邊,她不怕任何妖魔鬼怪來犯。玄宸是他的天,是她的支柱,更是她背後最大的勇氣來源。
她在桌前坐了好大一陣子,磨蹭著喝了杯水,又吃了兩塊點心,便又吹熄燭火,回到了床上。
“怎麼樣?有沒有人?”她壓低聲音輕聲問他,玄宸搖搖頭,小聲說:“也許是小丫鬟,不過,也許是有人想來犯,又走了。”
“沒事,有你在,我不怕!”
“可是我怕…….”
“膽小鬼,為妻罩著你……”
話音剛落,頭上挨了他一掌,她惡狠狠的瞪向他,他笑著小聲說:“我還用你保護?”他的眸光忽然又變得深沉和痛苦起來:“我是怕我不在,有人會對你不利,我能進來,別人若是想,也能進來。”
一席話說的輕歌汗毛都豎了起來,忙說:“明兒我就讓人加固門窗,再做些機關。”
“那萬一碰了機關的人是我呢?”他嬉笑著,在她唇上狠狠啄了一口。
“活該!”
“你若是做了機關,須得提醒和接應我,別捉賊捉到了為夫。”他的手不老實的在她胸上狠狠捏了一把,她一把打開了他的手,他索性直接鑽進了她剛換的衣裳裏。
“忘了,方才地上扔著你撕爛的我的衣裳呢!”輕歌小聲提醒,懊悔的臉色都變了。
玄宸沉眸想了想,說:“沒事,明兒演一場戲就是了,再多剪多撕幾件。”
輕歌點點頭,伸手掐了他一把,小聲問:“現在告訴我吧!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