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兒蹬蹬往樓上跑去,也許是太過憤怒,木質的樓梯都被她跺的震顫起來。
她推開門走進去,一把甩上門,靠在門扇上,眼淚便落了下來,又慢慢滑落在地上,抱著雙膝無聲的哭泣起來。
她是個不能去愛的人,愛不起,傷不起,因為,她沒有這個自由,對誰動了心,便會影響到誰的安危,雪影宮死士的命運,便是這樣可悲,她沒有辦法,沒有……
玄宸推門進來,輕歌忙從床上坐起來,輕聲問:“怎麼樣?”
玄宸握住門栓的手微微有些發抖,輕聲回道:“我在門口敲了敲門沒有人回應,便讓人去找,也不曉得他們跑哪兒去了,沒找到,我在小江房裏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便回來了。”
輕歌點點頭:“嗯,那快睡吧!別管了,左右都是自己人,不會怎麼著的。”
玄宸點點頭,在桌前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可是握住杯子的手,竟微微顫抖,輕歌敏銳的感覺到了,忙問:“玄宸,你怎麼在發抖?不會是俏兒和小江他們…….”
玄宸驀然清醒,忙扯出一抹假笑,輕聲安慰:“沒事,別擔心,是外麵太冷了,我給凍的有些受不了,所以在發抖。你沒看我在喝熱茶麼?真是冷……”
輕歌點點頭,微笑著說:“那到被窩裏來,被窩裏暖和。”
玄宸點點頭,脫了外衣爬到床上,鑽進被窩,緊緊將她摟在了胸前,整個身體都在發抖。
“玄宸,你身上果然好涼啊!平時都是燙的,像個大火爐。來,抱緊我,我身上熱,讓我給你暖一暖……”輕歌伸出手臂,將自己的身體緊緊貼住他,讓他的人和心都覺得溫暖起來,情緒也慢慢平緩。
有些事來的太突然,有些意外讓人猝不及防,在看到那張人皮麵具下那麼熟悉的一張麵容時,他都快要昏過去了。
她的梅花微微隆起,似乎有疤痕,她的麵容也和小鴿子相似,她看著他看過的青石板和斜坡發呆,她和小鴿子年紀相仿……
怎麼會是蘊兒?不是輕歌嗎?為什麼會是蘊兒呢?怎麼會這樣…….
玄宸緊緊閉上雙眼,發瘋一樣的用力抱住輕歌,像是要將她抱進自己的身體裏去。
輕歌幾乎要窒息過去了,他忽如其來的熱情,讓她有些招架不住。可是僅僅是片刻,她就敏銳的感覺到了,他這不是熱情,而是……說不上是什麼,總之不是熱情。
“玄宸,你怎麼了?你不是冷,你是有心事?”輕歌微微仰起頭,輕聲詢問。
感覺到抱著她的手微微僵了一下,他沉默了片刻,輕聲說:“沒事,就是想起今天微服私訪有一些問題,心情不太好,又怕你擔心,所以不敢說,現在想起來了,覺得氣憤又 難過。”
輕歌鬆了一口氣,輕聲說:“吏治改革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見效的事,要多想開一些,慢慢總會好起來的。”
“嗯,我知道。”玄宸低低應了一聲,愈發抱緊了她。
他很清楚,他愛的是輕歌,他想要的,也隻有輕歌!即便是小鴿子出現了,他還是隻選輕歌,如果他和小鴿子真的錯過了,隻能說,這就是緣分!
可是,當看到那張熟悉的容顏,那朵梅花下微微有疤的手臂,他的心卻忽然無法平靜了。
震驚,太震驚了!可是,小鴿子的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她這些年又是怎麼過來的呢?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走到今天這步?她走進三王府,是心計嗎?可是,他和小鴿子的童年之事,沒有幾個人知道啊!所以,也無需冒充吧?
該怎麼辦?他還拿什麼去照顧他曾經尋找多年的人?又或者,這是巧合中的巧合,蘊兒也同樣不是小鴿子?
玄宸緊緊閉上雙眼,頭痛欲裂,想都不敢再想下去了。
不能讓輕歌知道,不然會很麻煩,許多方麵的麻煩…...可是,瞞著她又不是他的本意,不是他願意做的事。到底該怎麼辦呢?
俏兒哭累了,忽然清醒過來,猛地發覺不對。她低低哭泣了許久,雖然聲音很低,可是也應該會吵醒熟睡的蘊兒,可是她哭了許久,怎麼就沒有動靜?
等等!
俏兒疾步奔到床前,發現蘊兒的包袱放錯了地方,是她自己放錯的?可是,她明明告訴她把包袱哪兒,蘊兒自己也很注意啊!
還是…..有人進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