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空公司的工作人員粗心大意刪了何睦發送的文件,按著原計劃出成了早上航班。
核對機票時,新人小劉還發現航班時間和合同上的不一致,問了夏星辰一句,可那天何睦請了病假,夏星辰說是宇通改成早上航班了。
然後,機票被鎖進保險櫃一個星期,誰都沒過問這個事,直到昨天傍晚送機大哥拿出來帶到機場,然後就今早了......
就是這麼一連串的巧合,導致了現在無法彌補的大錯。當天是肯定沒有足夠40個人的位子飛貴陽了。經過眾人的齊心努力,宇通終於同意把飛機改成了汽車,當天中午出發,全程高速,晚上能趕到貴陽。李源朝又另派了一名導遊出任全陪,在她出發前,悄悄給了她一個紅包,讓她想辦法轉交給李大姐。
“好了,忙完了,大家都回去休息,有什麼事明天再來說!”解決完宇通的事情,王總大手一揮,讓欲言又止的夏星辰終於閉上了嘴。
從公司出來,夏星辰沒有招出租車也沒有去站台等公交車,沿著馬路牙子慢慢騰騰往回走,剛過清明節,天空依然細雨蒙蒙。
走了近半個小時,夏星辰的心情並沒有一點好轉,反而越來越堵得慌。自工作到現在,她還是第一次犯如此大的錯誤。如果那天,她多說一句“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楚”;如果第三天何睦上班,她多說一句“機票回來了,你再去看看”;如果在機票回來整一個星期的時間內,她多問一句“你怎麼還不去宇通更改合同”......事情都不會是今天的走向。就因為少說了一句話,損失了差不多兩萬元!
夏星辰終於沒有忍住,蹲在路邊,把頭埋在胳膊裏嗚嗚哭起來。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感覺肩上有人使力想把她往上提,她抬眼一看,居然是鄭海融。正哭得一時動情,沒反應過來,就這麼不停地吸著鼻子,呆呆地望著他。
鄭海融見她抬起頭,也卸了手上的勁。就見她額上印著針織衫的花紋,紅白一片,難看!眼睛哭得微腫,難看!臉上糊著未幹的淚水,難看!鼻孔沾著些眼淚鼻涕,鼻翼一鼓一鼓地吸著,還發聲,惡心!好吧,唯一能看得過眼的是那張豐潤的唇,濕漉漉紅潤潤,好想咬上一口。
“還不起來?”鄭海融看她可憐兮兮的模樣,抿了抿嘴,壓下本欲噴薄的怒火,淡淡說道。
夏星辰撐著膝蓋站起來,剛一動,又往下蹲:“腳麻了。”
“麻煩!”鄭海融抱怨了一句,提溜起她一隻胳膊,半拉半抱地帶她往停在路邊的車子走去。
這一動,雙腿如萬隻螞蟻啃噬,又麻又痛地讓夏星辰忍不住掙紮想要停下來。這一掙紮讓鄭海融臉色驟黑,腳下步子邁得更大。
“你停下!痛!”夏星辰見他不僅不停,反而拉著她走得更快,不免也生起氣來,還自由的那隻胳膊不停往鄭海融身上招呼。
動靜鬧得有點大,引得往來行人都往他們這邊瞧,可這兩人壓根兒沒有這個自覺,一個拉一個扯,一個要抱一個要踹,一個嘴裏罵罵咧咧一個嘴裏吵吵嚷嚷......
“誒、誒,你幹嘛!光天化日搶人啊!”當夏星辰就快要被鄭海融拉到車邊時,一個大媽終於忍不住見義勇為站了出來!
“搶人啦,搶人啦!”大媽這一喊,邊上幾個中學生也喊叫著圍了上來。
“我艸,瞎BB什麼,認識的!”縱使鄭海融再好修養,這時候也忍不住爆出口。
“姑娘,你說!”大媽顯然不相信鄭海融。
夏星辰這時候從臉到耳朵再到脖子已經紅得像水煮蝦了,嗯哼不出一個字,看也不敢看大媽和那幾個學生,慌亂點點頭,拉開車門就坐進車裏。
鄭海融見她上車,長籲一氣,還算是錯有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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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海融不是傻子,就算原本有什麼想法,在她三番兩次婉拒和推辭下,也歇了菜。又不是非卿不娶,誰肯一直拿熱臉貼冷屁股。
本以為就此丟開手不理的,偏偏接到李源朝的電話,說什麼夏星辰工作出了大紕漏,剛從公司回家,情緒很不穩定。鄭海融隻“嗯”了一聲,掛完電話繼續看報表,五分鍾後,報表還是報表,他一個字都沒看進去,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摸出一根煙來抽,剛抽了兩口,就惡狠狠地把煙掐了,抓起外套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