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江盛妥協了,我應該感到高興才對。
可我並沒有絲毫喜悅的情緒,相反,我的心情異常沉重。
尤其是江盛走出廚房的那個背影,居然讓我的心揪痛了一瞬。他甚至連一直念叨的夜宵都沒有吃。
我眉心微蹙,臉色凝重地撿起被他丟在地上的雲南白藥,然後把那碗海鮮麵放進保溫櫃裏保溫。
沒能看到江盛一邊吃麵一邊喊辣的場景,我莫名地有些失落。
我走出廚房,將雲南白藥歸於原處,抬眼就看到江盛站在陽台上抽煙。
他的背影融入黑暗,陽台上的盆栽隨著晚風搖曳,他卻屹立不動,像一座雕塑。
看上去頗為冷清寂寥。
我很少見江盛抽煙,可以想見他現在心情是真的不好。
我猶豫片刻,從衣櫃裏翻出來一件外套抱在懷裏,推開陽台的門走了過去。
地上已經有一個燃盡的煙頭,被他用拖鞋猜扁。
而他正要從煙盒裏抽出第二條煙。
我默默走上前,踮起腳尖替他披上外套。我察覺到他脊背一僵,隨後舒緩過來。
“替我點火。”江盛把打火機遞給我,嘴裏叼著一根煙。
我接過打火機,拇指按壓打火機的噴火開關,另一隻手護著火苗。
煙被點燃,淡淡的煙草味逸散開,然後被風吹散。
“外麵風大,你想抽煙回屋抽吧,我不介意。”我站在他旁邊對他說。
江盛在我身邊吞雲吐霧,片刻他才看向我,目光幽深。
“為什麼這樣看著我?”我不是很習慣他現在這莫測的表情和眼神。
江盛仔仔細細地盯著我,好像要把我看透一般,“你真的和我有過的女人不一樣。”
我不知道這話要怎麼接,隻好緘口不言,聽他繼續說。
“顧雨薇,你是第一個有膽子讓我戴套的。”江盛咬牙切齒,似乎對這件事情深惡痛絕。
我麵色一紅,小聲地說:“你有過那麼多情人,總該做點安全措施吧?萬一她們懷了你的孩子……”
“她們不會懷上我的孩子。”江盛嗤笑道。
我一怔,隨即心裏湧上一個奇怪的想法。
江盛該不會是性無能吧?不,他不是性無能,應該說是精子不行!
要不就是做了結紮!
我偷偷瞄了江盛一眼,沒成想被他給捕捉到了。
他臉色一黑,抬手敲了敲我的頭,“你想到哪裏去了?我那方麵沒問題!”
涉及男性尊嚴,江盛不承認也可以理解。
我理解地點了點頭,安撫道:“你說的都對。”
江盛被我氣笑了,一隻手夾著煙,一隻手抬起我的臉,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我行不行,你還不知道?”
“好好好,你行,你最行。”我諂媚地奉承他。
看樣子江盛的氣已經消了。
雖然我實在不能理解他在生氣什麼——也可能是我哪句話戳到他痛處了,畢竟他好像不行。
我憐憫地看了他一眼,“我給你做了夜宵,趁熱吃吧。”
說完,我就準備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