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紫苜每天在小瀛州無所事事,隻好琢磨著玩。她把天梯架到玻璃屋頂,去撓大龜的癢,大龜被癢得身子一顫一顫,四腳不停地劃水,導致小瀛州向東移了好幾米。
瀛伯見這麼幼稚的事都做得出來,便把她叫到麵前。
“很閑嗎?”
“嗯。”陸紫苜見瀛伯立在庭院裏,一件桃紅色的長衫襯得臉色愈發紅潤,不由得看癡過去。這個男人要是能笑一笑該有多好,一定會把樞璣城的女孩癡迷得神魂顛倒。
“很閑的話把樹上的那些鳥兒都抓到溪裏洗個澡,它們也有幾百年沒洗澡了。”
“啊?”陸紫苜聽聞此言頓想癱倒在地,小鳥不是自己會洗澡嗎?這不是多此一舉?還有這些鳥又該怎麼抓?又該怎麼洗?
允兒已經要憋不住笑了,忍得煞是辛苦。這不是故意整人嗎?上次燒烤派對故意把我叫走,其實一整天都在樞璣城閑逛,今天又叫姐姐做這種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傻事,瀛伯這是怎麼想的。
“它們自己不會洗嗎?既然都幾百年沒洗澡了,現在又何必洗,反正也不會臭。”陸紫苜想著還是推辭比較好,省得明天又成為樞璣城的笑料。她算知道了,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這句話不僅在現實世界管用,在這個隱秘的湖底之城也照樣管用。
“讓你洗,你洗就是了。”瀛伯麵露不悅。
見瀛伯不悅的表情,陸紫苜不敢再頂嘴,隻得去捉小鳥。她已經關過一次水塚宮了,要是再惹瀛伯不高興,下次指不定會去更慘無人道的地方。
好在小瀛州的樹木都不是很高,除了一棵參天的香樟,都是一些果樹、竹林和灌木。陸紫苜爬上樹枝,向小鳥招手,“小鳥,過來,姐姐帶你洗澡嘍。”
那些小鳥見人就飛,根本靠近不得。這可如何是好?陸紫苜慶幸瀛伯沒有時間上的限止,如果有,那該如何才能完成這個任務啊。
好在陸紫苜很快想出了一個辦法,要不怎麼說人是高級動物呢。
她在地上撒了幾把米,學著鳥叫,然後躲在一邊觀看。一會兒,便見幾隻小鳥飛下來開始啄米,漸漸地小鳥越來越多。後來,每到規定的時間點,陸紫苜就吹口哨,漸漸地小鳥隻要一聽到口哨聲就會落到院裏的地上,陸紫苜站在庭院裏撒米,小鳥歡快地啄食。如此往複幾天,小鳥就完全隻聽陸紫苜的指令了,哨聲響到哪兒,它們就追到哪兒。
有段溪水很淺,還沒不了陸紫苜的腳背。陸紫苜見時機成熟,脫掉鞋子,站在水裏,吹響哨子。小瀛州的所有鳥兒都飛過來,落在水裏,不用指揮,主動在水裏梳洗起來,一時間,小瀛州被嘰嘰喳喳的鳥聲圍繞,甚是熱鬧。
瀛伯的書房正對著庭院,陸紫苜的一舉一動全落在眼裏。他也奇怪,這小姑娘近來性情大變,以前那個蠢笨的蓮蓬不見了,變機靈了,當然也越來越不可管控了,如若引導得當,必能為我所用,如若失控,也定會成為一個麻煩。
亭伯也經常造訪小瀛州,有時與瀛伯商討事宜,有時也來找陸紫苜玩。他對陸紫苜很是賞識,這樞璣城,唯有這個女孩膽識過人,她若是個男兒身,一定能幹出一番大事。有時候他也會教陸紫苜一些劍法,兩人在庭院翩翩舞劍,陸紫苜劍法不對,亭伯會幫助校正,手與手相觸,陸紫苜就會緊張無比。她與亭伯之間沒有什麼,但要是瀛伯見了誤會怎麼辦?不,不能讓瀛伯誤會。
有了這樣的念頭,陸紫苜隻要一見到瀛伯就會手足無措,不知如何安放。明明瀛伯是個冷血動物,明明自己有時候還那麼恨他,可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雖然蓮蓬的身體定格在二十一歲,但陸紫苜的實際年齡二十二歲,也已嚐過男女之事,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究竟為何,隻得對自己說道:“你也太不爭氣了,那麼多帥哥不喜歡,偏要喜歡這個木頭人。人家可是無情無欲的仙人,而你隻是個凡夫俗子、小小侍女,你終究是要回去的,從今以後不能再有這種念頭了。”想到這裏,便刻意離瀛伯遠一點,倒是跟亭伯天天粘在一起,同吃同練,隻差同睡了。
亭伯教會了陸紫苜很多,如何駕雲上天,如何馭劍,如何借力打力……陸紫苜有大口鯰的修為墊底,學任何東西都很快,亭伯連連誇讚。
小憩的時候亭伯對陸紫苜說:“蓮蓬,你可要好好學啊,如果下次有什麼事,哪怕我們都不在身邊的時候,你就可以自保性命了。但是無論樞璣城發生什麼事,你都不準出頭。”亭伯見此良才,恨不能將滿身武藝全部傳授給她。
“我一直在好好學啊。”陸紫苜盡得亭伯真傳,更不敢偷懶懈怠了。
“可是我看你心不在蔫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