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紫苜回到小瀛州,見瀛伯和亭伯正在庭院裏下棋,不見晴柔、流金和溢彩三仙,也不好多問,問候過二伯,心虛地回屋休息。
躺在床上卻一直不能入眠,腦子裏始終是給金牛送藥和遇見東海龍王的事情。到底要不要跟瀛伯和亭伯說呢?如果真能治好西施的心疼病,也算戴罪立功了。可是龍王怎麼辦?龍王被我勸說歸隱了,少一個對手自然是好事,雖說瞞著瀛伯也不好,可瀛伯如果沒有發現,為什麼要不打自招沒事找事呢?!那就當作沒有發生過吧。
陸紫苜思想鬥爭了好久,終於打定主意不提剛才的事,正想繼續睡覺,卻聽見外麵有動靜,一定是三個女仙回來了,陸紫苜趕緊閉目裝睡。
門被推開了,果真是三個仙女相繼而入。
“喲,這做侍女的比咱們做仙的還享福啊。”是流金酸溜溜的聲音。
“就是,憑什麼她可以睡覺,我們卻要滿城巡邏,走得腿都酸死了。”晴柔附和的聲音。
“誰叫你們是仙呢?做仙就得有比普通人更大的責任!你們享受特權的時候怎麼不聽你們嚷嚷。”溢彩反駁道。
“可是她憑什麼睡床?我們憑什麼睡地墊?不行。”晴柔走到床前,一把拉起了陸紫苜。“起來,像豬一樣整天隻知道睡睡睡,快去給我倒洗腳水,本仙腳累了。”
陸紫苜揉著眼睛說:“哦,走累了,那我跟瀛伯說去,你們不滿他的安排,正在房間裏造反。”
“你……”晴柔氣得說不出話。
流金一屁股坐在地墊上,“這是她說的,不關我的事。”
“哼。”晴柔也一屁股坐在地墊上,“算了,當我沒說。”
溢彩發出一陣爆笑,卻被晴柔恨恨踢了一腳,“叫你笑。”
“被寵壞的丫頭。”溢彩也不某示弱,狠狠踢了晴柔一腳。
“竟敢踢我。”晴柔也顧不得腳痛了,站起來跟溢彩扭成一團。
“別打了,你們再打我要去告訴瀛伯了。”陸紫苜起身往門口走。
“哼!”趁晴柔呆住的工夫,溢彩急忙擺脫她的糾纏,也跟著走出了臥室。
離晚餐還有時間,陸紫苜和溢彩沿著小溪走,一直走到後院的香樟樹下。黃鸝鳥在她們頭上繞了幾圈,紛紛歸林了,小瀛州靜得隻聽得到溪水的潺潺聲。
溢彩四顧了一下,拉著陸紫苜躲到樹後悄聲說:“你知道樞璣城有個鬼塚宮嗎?”
陸紫苜心裏“咯噔”了一下。“怎麼了?”
溢彩一臉驚慌地說:“我去巡城的時候,不知怎麼的就轉到鬼塚宮附近,那裏布滿荊棘,存心不讓人過去似地,我想任何地方都不能疏漏才是,就壯起膽子過去了。那屋子黑漆漆的,破舊不堪,我看得心慌,拿出棲霞鏡一照,竟然發現鬼塚宮裏麵有個厲鬼……”
“鬼塚宮就是關厲鬼的地方,當然有厲鬼了。”
“也不知道關的是誰,總之很恐怖就是了。兩個鎖骨、兩條大腿上都被勾子勾著,還有一個勾著肝髒,血不停地流,整間屋子都淌滿了鮮血。白頭發很長,蓋著臉,聽不到聲音,但能看到一張血盆大口在慘叫,看樣子被折磨得很慘……”
溢彩邊描述邊比劃,陸紫苜嚇得打了個寒顫,想起那天與三潭去找君影草的情形,突然有種說不上的難過。她安慰道:“這個人一定做了不可饒恕的罪行,才會遭此懲罰吧。”
“嗯。”溢彩又四顧無人,便道:“想不到樞璣城還有這種地方,瀛伯知道嗎?”
“溢彩,這件事你還是別打聽了,心裏知道就好,也不要對別人講。”
“想堵我的嘴啊,得拿蛋糕堵才行。”
兩人轉眼心情大好,嘻笑打鬧了一番,見遠處允兒正在四處張望,便知道吃飯時間到了,便返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