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地看到了樞璣城,陸紫苜就倍感親切。終於回來了,經曆了生死考驗,還有這剩下的半袋安樂泉。
兩個人直接來到湖心亭,卻見落兒焦急地迎上來,“瀛伯你們可回來了,亭伯聽說你們去取安樂泉,急得去找你們了。”
“什麼?”陸紫苜聽了一個頭兩個大,本來自己決定去取泉就魯莽,現在亭伯又去昆侖山找人了,這該如何是好。
“不過流金神仙不放心,跟去了。”落兒補充道。
“什麼時候去的?”瀛伯眉頭微皺,問道。
“大概剛走兩個時辰。本來是瞞著亭伯的,是晴柔神仙來告訴的,說瀛伯帶著蓮蓬都走了三天了,不知是生是死,亭伯聽了就急了。”
“落兒,把這安樂泉保管好,我去追亭伯。”陸紫苜將安樂泉往落兒手裏一塞,馭雲向西飛去。
同樣都是馭雲,如果陸紫苜按平常的速度一定是追不上亭伯的,始終都會有兩個時辰的差距,陸紫苜隻得做好不眠不休的準備,這樣才好爭取時間追上亭伯。正在這樣打算著,忽然她覺得腳下的雲朵速度加快了,轉過頭,卻見瀛伯就在身後。
兩人默默無語,一心趕路,終在王屋山追上了亭伯和流金。
流金驚喜地拉了拉亭伯,亭伯雖然臉上戴著貝殼麵具,但聽聲音就知道他有一腔怒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還想瞞著我,這死亡穀豈是你能闖的?我能安心接受這副容貌,你又有何不能接受?偏要去尋什麼安樂泉,幸好你們安然無恙。”
陸紫苜從來沒有見亭伯發過火,自覺理虧,便欣然接受了亭伯的責怪。
“安樂泉已經找來,我們下去休息一下。”瀛伯因為加速追擊損耗了不少仙力,便要求下凡間休息一下。
四人下到一處草坡,席地而坐。一定是剛才趕得急了,再加上被欽原螫了,所以才沒有緩過勁來。陸紫苜心疼地看了瀛伯一眼,在他身邊坐下。
由於走得急,大家的肚子都餓了,流金去前麵村莊討吃的,陸紫苜給亭伯講述死亡穀的事情,講到瀛伯隻身上崖取安樂泉,眼眶紅了。
亭伯黯然道:“以後真的不要這麼衝動了,害我們提心吊膽,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們了。”
流金討了幾個饅頭,用衣服兜著,給大家一人分了一個。
四人回到樞璣城,陸紫苜叫落兒拿了水囊出來,倒了一部分在盅裏,給亭伯 擦洗。
“啊……”亭伯的臉一遇到安樂泉,便發出一聲慘叫,差點打翻了安樂泉。
“怎麼了?很痛嗎?”陸紫苜見亭伯捂著臉,嚇得不知所以,該不會是琴兒的信息有誤吧。
拿掉亭伯捂住臉的雙手,陸紫苜驚喜地發現瀛伯臉上殘存的肌肉豐滿了一點。
“真的有用,你忍一忍。”陸紫苜欣喜不已,急忙對落兒說,“落兒,快去拿鏡子來。”
“幸好我沒有扔掉,偷偷藏起來了。”落兒高興地不得了,飛似地去拿鏡子去了。
晴柔也已聞訊趕來,見到陸紫苜,順手就是一巴掌。“賤婢,敢慫恿瀛伯去死亡穀,你的賤命不值錢,可是瀛伯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這樞璣城怎麼辦?七寶又怎麼辦?”
晴柔舉手又是一個巴掌,卻被亭伯一把捏住了。“嫂子,這不是安全回來嘛。”
“你也是,要不是你寵著她,她敢這麼胡作非為嗎?”晴柔氣的不是去找安樂泉,氣的是瀛伯甩下她與蓮蓬孤男寡女一起去找安樂泉。
“女人本來就是要寵的,你看你這麼厲害,大哥還不是一樣寵著你。”
“一切都是蓮蓬的錯,下次再也不敢了。”陸紫苜破天荒沒有頂嘴,的確,這趟取泉之行瀛伯差點就被螫死,幸虧有陸吾的好心透密才保了一命,有此教訓,她再也不敢擅做主張了。
“鏡子來啦。”落兒捧著鏡子一蹦一跳地進來了,見屋子裏一副劍拔弩張的樣子,嚇得呆在了那裏。
“拿來吧。”亭伯接過鏡子,看了一下鏡中的自己,果真麵目猙獰,連他自己都不想再看第二眼。
“哼。”晴柔睨著陸紫苜,“沒有下次,如有下次,定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陸紫苜沒有理會晴柔,讓亭伯躺在門口草地上,用一個小盞勺了一碗安樂泉,小心翼翼地淋在亭伯臉上,隻見一陣輕煙飄起,原來僅存的肌肉竟慢慢豐滿起來,最後,一層輕薄的皮膚也開始漸漸長起。亭伯忍著劇痛,硬生生用指甲將身邊的草坪摳出兩個坑來。
肌肉和皮膚完全長好,亭伯用雙手摸了摸了自己的臉,簡直不敢相信。落兒適時地又遞上了鏡子,亭伯看著鏡中的自己,忍不住哭了出來,他緊緊地抱住瀛伯,泣不成聲。
所有人都忍不住哭了,尤其是陸紫苜,哭得稀裏嘩啦,唯有晴柔,還沉浸在孤男寡女之行中,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