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無常,神仙亦是,即使仙法了得,奈何命裏終有數。
自從犧牲萬千百姓救回瑞芝,顏真一直對自己的行為耿耿於懷。她默默地來到那些遭遇流火和洪災的地方,複原了原來的祥和,至於那些死去的亡魂,她特地關照了閻王殿裏的那些小鬼,在長生殿投胎時給他們許了一個美好的來世,但願來世的他們衣食無憂,無病無災,平平安安。
回到元華殿,便見母親正在等她。
見到顏真回來,西施款款而前。“顏兒。”
“母親。”好久沒有見到母親了,雖然從小分離,感情上要差一點,但顏真還是很高興見到西施。
“顏兒,母親有一事相求。那少伯都回來好幾年了,都不肯見我一麵,你能不能做個中人,讓母親見他一麵?”西施也是性情中人,開門見山地說出來自己的來意。
“母親,少伯想見你自然會去找你。”
“你去說一下嘛,我有好多話想問問他。”西施見顏真看著自己,有點不好意思。
“好吧,哪天我跟他提一下。”顏真拗不過,隻得點頭答應。
顏真拉過西施,在桌邊坐下來,上麵放著一些五顏六色的糕點,甚是誘人。
“唉。”西施歎了口氣。
“母親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嗎?”
西施愁雲滿麵地說:“我知道我不該開口,可是我忍不住。寂兒殺人那是罪有應得,可怎麼又將她關進鬼塚宮了呢?在不見天日的地方,還要受龍骨穿體之苦,她該多絕望啊。”
顏真聽到此言,便道:“她本該以命抵命,現在關進鬼塚宮也算便宜了她,況且她在裏麵呆過五百年,已經習以為常,母親大可不用擔心。”
“縱使她犯了天大的錯,她還是我的女兒,也是你妹妹。母親這輩子最愧疚
的是你們兩個女兒,你在我身邊倒是呆過半年,可寂兒一出生就被抱走了。我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你們兩個要友好相處,都好好地……”
“您的女兒是您親生的,人家的女兒也不是撿來的,是含辛茹苦撫養大的,她的所作所為罪不可恕,我若放了她,樞璣城的百姓也不會饒了她,不如關在鬼塚宮,既安全,也好讓她好好悔過。又加上我現在的角色是個仲裁者,理當秉公處理,否則讓天下人怎麼看我?”顏真打斷母親的話,這件事自是無情理可講,不僅對樞璣城的百姓不公,她自己這關也過不去。
“可是……”西施還想再求情,卻被一陣腳步聲打斷,她平息了一下情緒,垂首靜靜地立在一邊。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少伯。
少伯正意氣風發地走進元華殿,沒有注意柱下還有個人。
“少伯來得正好,我母親找你。”
西施聽了顏真的話緩緩抬頭,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有五百多年沒見到他了,每次她去找他,他都躲避了,現在剛好遇個正著,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少伯怔往了,他的腳釘在地上,遲疑著不知道該走上前還是該往外走。不過他很快做出了決定,轉身就向外走。
“站住。”西施一聲喝止,閣主的氣勢再度出現,一個飛身擋在了少伯麵前。
“你都出來幾年了,為什麼要躲著我?”
“我沒有躲著你,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少伯囁嚅著。
“少來這一套,我就是你肚裏的蛔蟲,你想什麼我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