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遠宸說話的表情和語氣都特別讓人動容,此時的他並非的十九歲的一方霸主,而是一個年幼被迫不停練習鋼琴的孩童。
“肖邦、貝多芬、莫紮特……那些知名音樂家的曲子我一遍一遍練習著,”,就算麵對空氣琴鍵,許遠宸的手指依舊靈活,那修長的手指不住的跳躍,“我練習那麼久那麼久,卻一直沒有得到過母親的一句稱讚,在她離開之前,一句都沒有……所以我放棄了……”
“許遠宸……”我看著此刻的許遠宸不知道為何覺得有些心疼。
他那不住在空氣中翻騰的雙手刺激著我的眼球,也像是把他帶回到了那個痛苦的過去,我實在看不下去,便伸出了手,握住了許遠宸的手。
他的手在顫抖著,手指纖細,在指尖還能的隱約摸出當年練習留下的老繭,他的手不同於其他的男生,也不同於我在帝都見過的那些客人,要白嫩許多,就算許遠宸經常打架也沒有留下什麼傷口,好似它的主人一直很小心的在保養著它。
“我沒事,隻是好久沒有想起這些事了。”許遠宸的情緒像是恢複了一些,我伸出的手也被他牢牢握在了手心。
我不知道自己的手有沒有給許遠宸帶來什麼力量,隻知道他捏得很用力,像是隻有這樣才能讓自己鎮定下來。
也正是因為許遠宸這副模樣,我沒有抽回自己的手,然後就任由他這麼捏著、這麼拽著,然後聽著他說起了那些不願向其他人提起的故事。
說起來我是第一次聽許遠宸說自己的故事,而這故事的開頭就已經徹底推翻許遠宸在我心底那無惡不作的小混混形象。畢竟誰能想到,這個在學校裏混沌度日誰都惹不起的人物,在六年前還是被音樂界稱為未來的肖邦呢?
許遠宸的母親在認識他的父親之前,也算是個富家小姐,因為鋼琴彈得特別好,有了去到奧地利學習的機會。許遠宸的母親本應該在奧地利做一名鋼琴演奏家,高雅地生活著,卻因為一場國內的公演事故認識了許遠宸的父親。
認識許遠宸的父親之後,他的母親因為瘋狂的迷戀,不顧父母的反對,硬是要跟著他的父親,連同自己最愛的鋼琴之路也一起放棄了。
再然後,遠宸的母親沒有任何名分的生下了許遠宸,隨後他的父親也漸漸遠離了他們母子,許遠宸母親想起她的愛人是因為她的鋼琴聲才選擇她的,便又打算重新演奏,卻無奈因為生病,手指顫抖無法繼續演奏,所以直到去世之前,她便一直把希望寄托在了自己的兒子許遠宸的身上。
她也不管孩子是不是願意,從許遠宸蹣跚學步的時候就讓兒子坐在三角鋼琴前,不停的練習著。
因為許遠宸的年紀和手指條件都和他的母親相差太多,根本無法演奏的和她母親一樣,所以就算他在同齡人中成了佼佼者,被旁人稱為神童,他的母親還是不滿意,直到去世的那一天還在督促許遠宸好好練習,因為隻有演奏好了,她的愛人才有可能再來看看她。
“母親去世之後我就賣掉了三角鋼琴搬家了,”許遠宸捏著我的手,盡量用平靜的語調說著話,“一百多萬的鋼琴我賣了七十萬不到,然後買下了這個停車場,然後一點一點改造,把它變成了自己的家,感覺很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