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入太子府前,不過就是白府裏一個最卑微的侍女。
“夢妃,太子為你連絕嗣湯都服了,他那麼做就是想斷了那些人的念頭。可見他心裏一直都有你。”
“正因為這樣,才讓我無顏麵對他。讓我無法原諒我自己,對璃王,我是負心負義之人;對殿下,我一樣是薄幸寡情之人。”
小曼想要勸慰夕榕,太醫說夕榕憂思過重,有些事,說出來總比沒說的好。說出來,心裏就好受了。
“在小曼心裏,夢妃一直都是世間最懂感情的女子。你不想負心,所以你會放棄最尊貴的身份和他在一起。你的癡情和真心,又讓你不顧一切的為殿下付出。你怎麼會是薄幸之人?”
夕榕滿是迷惑,小曼說的話是真誠的。
“我真的不是負心薄幸之人?也許對旁人不是,但對於他們兩個,我一定是。小曼,這些話憋在我心裏好難受,好難受……”她閉上雙眼,“這些日子,我又查了一些典籍,絕嗣湯在最初服用的百日內,如若想要扭轉,還有機會,雖無解藥,卻能通過藥物調養逐步恢複。你幫我勸勸他,不要這麼做。小王子瘦小體弱,不要自絕後路。”
小曼突然羨慕起他們這對男女來,彼此都為對方所想,太子想護她,她又為他所思。
“連大管家和喜嬤嬤都擋不住他,他哪能聽我的。”
“替我勸他。我不想留下太多的遺憾。”
一胎三個,個個瘦弱,寧雅的身子還算好些。可自出生,奶娘哪日不喝上三大碗湯藥,每天又是藥物調養,又是按摩活動的,光一個就比尋常孩子要費心得多,況是三個呢。
“我是勸不了,要勸你自個兒勸去。太子的脾性,你比我清楚。他決定的事,怕再難更改。”
宇文昊平日最聽大管家的話,連大管家都勸不動,小曼更沒轍。
那日宇文昊已經說得很明白,他那麼做就是想一些有心人斷了念想,休想拿夕榕無法再生孩子的事議論。
“夢妃,我亦出來好一會兒了,得回去瞧瞧孩子們。改日再來瞧你。”
“好!”
小曼出了昭正殿,隻覺渾身都輕鬆了許多,夢妃回府來,她探了好多回,唯獨這次與她說的話最多,夕榕道出心事,就說明她與太子間的芥蒂就快要化解了。
還沒離昭正殿,內侍鐵蛋就神色慌張地奔過來:“謹良媛,出大事了?”
“怎了?”
鐵蛋道:“小王子拉肚子,請景太醫瞧過。說是乳娘喝的雞湯被人下了藥,對大人不會有礙,但對嬰孩來說,卻是大忌!麻煩的是,瞧小王子樣子,似已中毒……”
怎麼這事一件接著一件。
因天下了雪,又正逢休朝日,靈犀閣裏八皇子正與宇文昊在下棋。
哈慶一路快奔,進了閣樓,將小王子中毒的事兒給說了一遍。
八皇子心頭一震,低垂著頭。
“真是越來越過分了!上回要毒殺榕兒,這一回又衝著孩子來了……”宇文昊手裏捏著棋子。
哈慶道:“大管家和喜嬤嬤知曉了此事,已經派人著手調查。大管家很是生氣,說這回不能再姑息,已派人去通知太傅、少傅、太保、少保等過府議事。喜嬤嬤說,小王子的乳娘已經中了毒,怕是要換乳娘了,可這一換,小王子又該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