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裏,似乎又恢複了平靜。
小王子因為中毒一事,萎靡了好幾日,因為之前的乳娘乳汁有毒,隻得再重新挑選乳娘。而這一切風雨,全府上下都瞞著夕榕一人。
本是最弱的大郡主,現下小王子反倒成了體質最弱的孩子,這一場中毒,讓他體質極虛,時不時的風寒、感冒,也讓新來的乳娘更加疲憊的照應。
好在男孩兒,本就能吃,也就是半月的模樣,小王子也一點一點的恢複了健康。
滿月後,夕榕遷離了昭正殿,又回到靈犀閣居住。
這日午後,外麵天氣情朗,夕榕便按捺不住,帶著二郡主說要去泠雪苑看看另外兩個孩子,然,剛走到後花園,就見一個華袍男子款款而來。
她還不覺,那男子卻已放下了腳步,一臉驚喜地笑了起來:“這……不是月姑娘,好久不見,自上回果州一別,在下派人四處打聽,沒想竟又在太子府裏相遇了。”
許是因夕榕人瘦,身材又顯得高挑,加上這一襲素白衣袍,身上還裹著一件白雪的錦髦,越發的清麗出俗,就連發式,也是自然挽就。
“是雲天公子啊,好久不見。”夕榕淡淡的答著。
雲天直樂得手足無措,“能重逢月姑娘,真是三生有幸。不知道姑娘現在居於何處,在下……在下……心儀姑娘已久……”
身後的乳娘聽到這兒,怪異地看著一邊的梅香。
梅香已經忍俊不住,吃吃笑了起來。
雲天麵露窘容。
夕榕麵無表情,“萍水相逢,何來心儀?公子說笑了?”她回頭看著梅香,“你也真是,果州雲天公子自來愛開玩笑,總是做些讓人意想不到的事,你也能當真?”
雲天深深一揖:“月姑娘,在下所言句句屬實。”
夕榕身後的一幹人都想笑,覺得這人著實有趣,一口一個月姑娘。
“屬實?”夕榕莞爾一笑,雲天隻覺除卻麵前此女,人間女子全不在眼前,“公子不妨把這話說與太子聽。”
“月姑娘的意思是……若是太子同意,你便答應嫁我為妻?敢問姑娘家中是哪位在太子府做賓客,也便在下去拜會?”
夕榕笑而不語,突兀地遇到這樣的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雲天公子,倒也覺得有趣,翩然而雲。
而一幹下人,以梅香和二郡主乳娘為先,早忍不住竊笑起來。
雲天公子還衝著夕榕的背影大喊:“月姑娘,在下是認真的!”
乳娘邊笑邊道:“梅香姑娘,剛才你為何不點破他?”
“乳娘不覺著他著實可笑麼?居然唐突佳人,你且等著,要是他和太子殿下一說,指不定會如何呢?沒瞧你抱著個孩子麼?居然這麼不懂事?快要笑死奴婢了!”
雲天正在後花園像隻沒頭的蒼蠅亂轉,哈慶從一邊月洞門裏過來:“哎喲,我的雲公子,不是說出來透氣麼?怎的不回去了,這會子大殿上正熱鬧著呢。”
雲天隨哈慶回到昭正殿大殿,入了冬天,太子府卻似熱鬧了起來。就連過往隻在宮中才碰麵的太傅、少傅等人,如今也時常彙聚到太子府議事,說的都是些天下大事。
子衿的兄長李子佩,因為子衿在夢妃身邊當差,也熟門熟路地成了太子府的入幕之賓。
一幹文人,聚在一起,就說些奇聞軼事,李子佩道:“近來,也不知是什麼人,在南城外三裏建了一座書院,那動靜可真大,如今天下的商人,個個都想怎麼賺錢盈利,這建書院當真有些特別。”
少傅道:“我亦聽人說過,說那書院規模很大,占地麵積亦有百畝之多。那督建書院管事,是一個姓鬱的公子,他說書院的圖紙是一早就有的,連書院都名字都想好了,叫‘瓊林書院’,按照預計要求,要建造兩年……”
“姓鬱的公子?”
有人沉吟著。
今兒大殿上來的客人多,鬱興也一早過來幫忙。
鬱興接過話,笑對李子佩道:“不瞞各位,那位是小的是大哥。”
李子佩啊呀一聲,“那公公可知,他背後之人是誰?”
端坐大殿的宇文昊卻似已猜到些什麼,鬱大興督造的瓊林書院,建造兩年,這可得一筆不小的銀子。普天之下,豪門大戶,也沒人會有這筆餘錢來建書院。
鬱興搖頭,一臉茫然:“小的不知。我大哥辭了之前的差事,幫那位高人。大哥隻說,這是為民謀福的事,他實在拒絕不得,就算不吃不喝,也是要幫忙的。小的聽聞,若是這瓊林書院建好了,將會雲集天下的名士、賢士為先生……我大哥還說,不光是帝都有瓊林書院,就連江南已經開始建造第一座瓊華女子書院……”
“女子書院?”
有人好奇起來。
“這事,在下聽說過。說是在江南揚州城外,這位建造者,身份神秘。這瓊華女子書院,除了教女子識字以外,在廚藝、紡織、繡技,還有旁的也都會教。那瓊華女子書院的院長是一個在江南頗有聲名忘情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