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美國(2 / 2)

在法國全體華人的共同努力之下,衛民和這些留學生終於可以離開法國了,法國還有貨輪去往美國,那是他們之間的貿易往來用的,可是他們可以住的地方,是貨輪的最底層,那裏原來是裝貨物的,並不是用來住人的。

衛民躺在床上,說是一張床,其實,它更像是一張簡易的大通鋪,貨物裝在箱子裏,上麵鋪上一些褥子,再鋪上一張床單,就是一個簡易的床,這裏是最下層,沒有窗戶,也見不了光,頭頂上開著幾盞燈,這裏這才有了些光亮。

船艙裏沒有辦法通風,因為人有些多,感覺這裏熱熱的,所以這裏連被子都沒有準備,衛民聽見旁邊的一個同學說道:“這船艙,都快要悶死我了。”

衛民聽了之後笑了,安慰道:“現在歐洲到處都在打仗,我們能夠坐船去到美國,已經是不易,這裏本來是貨倉,根本就不是讓人們休息的地方,能讓我們坐上來,已經很好了,你要是覺得太悶了,我就扶你去甲板上透透氣吧。”

那個同學笑了笑,說道:“不用上去透氣了,我就是隨口抱怨這麼一句,我就這麼一說,你就那麼一聽,不要往心裏去。”

衛民說道:“那就好,你要是覺得不舒服了,隨時可以叫我扶你到甲板上去呆一會兒。”

“不用了,謝謝你了,我這身強體壯的,身體不會有問題的”過了一會兒,這個同學又繼續說道:“這船艙裏的空氣不夠流通,等我到美國了,我就學著造船的技術,等回國了,我要造比這個還好的船。”

衛民笑了笑,說道:“等我到美國了,我就繼續學習水利工程建設,學成之後再學習水文學,等到學成以後,我就回國,回老家,建設家鄉去。”

那個同學看了衛民一樣,裂開嘴笑了,說道:“跟我的想法一樣,我也是想著學成以後回去建設家鄉的。”

衛民看了看船艙裏的這些留學生,然後轉過來又看著這個同學,說道:“我們都是一樣的,都是為了這個共同的目標,才前來學習的。”

那個同學說道:“我叫曾鳴,是江蘇人,你是哪裏來的?聽你說話有些口音。”

“我叫鄧衛民,是山東人,我家就住在大運河附近,所以我從小大大的心願,就是給大運河建設水利工程,讓大運河能夠恢複當年的通航能力。”

曾鳴說道:“你是哪一年來到法蘭西的?”

“一九三七年的八月十七號,我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天,那個時候,淞滬會戰已經打響了,閘北和虹口已經炸成了廢墟,可租界裏依舊歌舞升平,我站在船上望著祖國,那個時候我就對自己發誓,鄧衛民,你一定要回國,一定要回來好好建設這個積貧積弱的老國家,別再讓這些洋人,別再讓這些強鄰再欺負我們了。”

曾鳴也有些動容,他的眼裏有些淚光,說道:“我比你晚來一年,我是南京人,打南京保衛戰的那一年,我奶奶生病了,我沒有去上課,回老家去看奶奶,這才躲過這一劫,可是我家裏人,我到現在都聯係不上了。”

衛民忽然想起表哥來,他看著表哥留下的筆記和翻譯完的外國文學譯本,心裏有些難受,他忍著難受去安慰曾鳴,“也許他們也想找你,但是沒辦法聯絡到你。”

曾鳴說道:“你不用安慰我了,戰爭本來就是殘酷的,沒有人能夠躲的過去,等到我們把祖國建設強大的時候,就沒有人敢再欺負我們了。”

衛民地下頭去,是啊,如果我們強大了,就再也不會有人敢欺負我們了。